屁股上那一脚踹上来时,陈凛还未来得及擦干眼泪,他回身望过去,沈泓去而复返,盯着他带有泪痕的脸瞳孔缩了一下。
“干嘛要哭?”沈泓问。
陈凛说:“高兴。”
沈泓也偏开头笑了一声,随后猛地抱住他:“四年前你跟我说,等再次见面要我踹你一脚,还说会送我一大束花,你还记得吗?”
那时漫天的风雪停息,积雪堆在路面,马路上一片泥泞,他被绝望占据,曾给沈泓这样的口头许诺。
陈凛点头,下巴一下下地点着沈泓的肩头:“记得,都记得。”
“这一脚我还给你了。”沈泓说,“以后你要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
“好。”
当晚沈泓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后,再次碰到了在园内散步的母亲。
碰见二人接吻后的那个早餐,任寒将他叫走之后并未说什么,沈泓看着母亲的背影,停顿片刻,脱下外套小跑着跟了上去。
“妈!”他突然出声。
任寒吓了一跳,回头推了他一把:“多大了还玩这种把戏?”
任寒嘴上责怪,心里却很欣慰,她的儿子已经很久没有跟她开过玩笑了。
“我爸怎么没陪您?”沈泓摸了摸耳朵问。
任寒回道:“上面来人了,你爸跟你哥在接待。”
沈泓哦了一声,陪着母亲走了一段,征求一般地说:“我待会去...谭成家。”
“谭成那边的工作结束了?”
谭成负责的业务不在沈泓的管辖范围内,他摇头:“不清楚,既然回来了,那应该就结束了吧。”
任寒扭头看他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泓接着又说:“可能晚上...就不回来了,行吗?”
任寒停下脚步,转身盯着她儿子,开门见山地问:“陈凛住谭成家?”
沈泓垂下眼,喉咙发紧,颤抖地唤了一声:“妈。”
园外林间几声鸟叫穿梭在夜里,任寒抬头看向天空,坦白地告诉他:“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接受陈凛。”
沈泓很想说现在不接受没有关系,他们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努力,他坚信总有一天他与陈凛可以得到家人祝福。
“想去就去吧,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还能关了你?”任寒没再看他,叹息着说,“我就当你在公司熬夜加班了。”
沈泓有些心酸地又叫了一声妈,任寒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抬手拍了拍他脑袋:“别怪妈妈,你需要给我时间,今天早上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没骂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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