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将陆白的冷淡当做是他天性如此,并不活泼,目光瞥见了放在妆匣里的金丝凤头钗,她暗赞一声,那凤头钗工艺精巧,烧蓝点翠,珍珠莹润,分外漂亮,下意识拿起来了,比着角度轻轻斜插入陆白乌黑发鬓。
然后只是一个眨眼,身前坐着的少女就消隐不见了,一个雍容华贵、气度不凡的貌美少年端坐于镜前,那少年生得极冷,眉睫都仿佛覆上了一层冰霜,唯有眼下一颗鲜红泪痣,平添几分殊丽之色。
陆白仰头看见镜子中倒映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容,是他现世的脸,只是梳了女子发髻,不伦不类,伸手摸到自己鼓起的喉结,想也不想就扯下了簪在头上的凤钗,“啪”一声拍向了桌面。
那岑妹还以为自己撞破了他的真身,自觉大难临头,额头磕得咚咚响:“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陆白蹙眉,岑妹年幼,生得又如年画娃娃一般脸颊红润,眉眼弯弯十分可爱,他从不对对方发火,因此今日只是稍稍表现得厉害了一些,就吓得她静若寒蝉,他也意识到了或许是自己气得过了,便打了个手语,示意自己无事抱歉,是我说重了。
岑妹的父母都不能说话,出身于街角的豆腐磨坊,她不属于天香坊,只为一天六十铜板而来,作为为数不多能看懂陆白手语的侍女,她一向觉得自己这位夫人温柔贤淑,还是第一次见对方发这么大的火,好在陆白表示自己并不计较,她胆颤惊心地道了谢,这才惊魂未定地退下了。
只是回去的时候免不了要回想起那镜中少年的模样。
她从未见过那个少年,然而对方气质凛然不可侵犯,如高山之雪,仔细想来却是与乌啼月颇有几分相似。
不像凡尘中人,更不像虚妄之物。
陆白没想到真被丫鬟阴差阳错撞破了真身,手中捏着那柄凤钗,认真思考起来,如此说来,这凤头钗在幻境当中也能发挥作用,是再好不过掩盖行踪的神器。
之前听君无邪说过,这柄凤钗能够随心而动,肆意改变自己的外貌,这样一看,他不仅可以伪装成普通修士的模样,或许可以伪装成百里元知、花楼兰的模样。
门外传来喧哗人声,陆白收回思绪,只听耳畔传来争执声,遥遥传来一声带着笑意反问“我竟不知道这天香坊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房间的木门也就此大开,乌沉金玉冠束发,滚金牡丹袖边,祥云东珠藻靴,风流桃花眼阴鸷,暗流涌动,目光中陆白身上缓慢扫过,轻摇折扇:“又见面了,哑奴。”
陆白微一欠身,他这几日日夜不休地训练,成果出众,即便是乌沉金也无法挑出大错来,只是一抬手,身旁的人就相当视眼色地退下去了。
房内安静,落针可闻,乌沉金望着陆白,笑意浅浅盈在眼底:“我如今该是叫你哑奴,还是应该尊称你一声太子妃?”
陆白心底一沉,他早在之前听说过大夏王朝的皇帝有意于让乌啼月继承大统,原以为是空穴来风,如今看来却是所言不虚。
修士的时间漫长,凡人寿数与之相比,如同蜉蝣一般微不可见,如若乌啼月继承大统,那他只怕会成为大夏王朝最后一位的皇帝。
乌沉金并不说话,他只认真观察面前哑奴神色,正常人如果看见他如此气势汹汹,必然会觉得来者不善,不说是抖若筛糠,也会流露出些许忌惮之色,而面前少女神色沉静,竟是从头至尾不露出分毫破绽。
对方究竟是有什么本事,能够让乌啼月在明知道她是青楼女子出身之后,仍旧要力排众议,行八抬大轿之礼,将她扶为正室?
乌啼月原先在大夏王朝时并不受宠,后来踏上修仙大道,圣上才对他另眼相看,王室虽子嗣众多,有仙根者却寥寥无几,更无一人资质能够与乌啼月相较。
这一次皇帝更是不顾朝野上下一片反对,执意要立乌啼月为太子。
任谁也不想服侍一位寿数漫长、容颜永驻的皇帝,弹劾的奏折如雪花一般飞来,可无论大家如何劝说,皇帝都不曾松口。
直至乌啼月提出要娶一位青楼中的贱籍女子当正妃。
圣上可以接受一个寿数永驻、专心修炼的太子,可未必能够接受一个出身卑贱、放浪形骸的皇后,更何况这位皇后还要与他的儿子世世代代一起治理大夏,这是他唯一一次犹豫,而乌啼月却始终不肯松口,不仅如此,他还回绝了太子之位,称自己并没有治理天下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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