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说的是真的,哪里有他,哪里就可以当法场?他不逃走,就在这里等人来?
“先把匕首给老子!”他在那里啰嗦,临鼎天才不管咧,伸手在他腰间一摸,把匕首顺了出来。
“您要匕首做什么?”覃统领眼里充满了担忧,然后还主动递上了自己的刀,“这把刀跟随下官二十年了,也算得上是把趁手的兵器。如果侯爷不介意,一并拿去防身好了。”
他以为定国侯总算听了自己的话,要和右相逃走了,心里还很高兴。他没有愚忠,心里虽然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到底是选择了帮助定国侯。反正,他心里始终认为定国侯不是那种会通敌卖国的人。
“谁说老子要防身的?”他不满地瞪了覃统领一眼,仿佛自己被污蔑了一般。然后,也领情地接过他递的刀,一手举着刀,看着刀面儿照出来的自己的脸,一面儿拿着匕首,开始——刮胡子!没错,就是刮胡子!
“……”覃统领傻眼儿了。他绝对想不到,定国侯拿自己的匕首来刮胡子,用他的宝刀当铜镜用。
临鼎天一边刮还一边夸奖他:“覃统领,没想到你这把刀擦得还挺亮,这样照着比铜镜的效果还好。嗯,不错!”
覃统领面无表情,嘴角抽搐,他的内心是崩溃的。过了片刻,他看向一边的苏幕遮,张了张口,还是由衷地劝道:“苏大人,您也劝劝侯爷,赶快走吧?”
“走什么?覃统领难道看不出来,禁卫军完全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听到覃坤的话,苏幕遮掀唇一笑,轻描淡写地指了指周围的战场,江湖高手们像玩儿似的把禁卫军打得落花流水。就算他们不嗜杀,这里的禁卫军也早就死伤过半了。
一个少年封侯,一个少年拜相,谁又是善类?覃统领想让苏幕遮走,苏幕遮又岂会听他的?虽然他是好意,可谁都知道这里可能有个陷进。何况,他们本身是没有犯错的,被冤枉抓起来,再自己逃走,那不就是心虚坐实了罪名?至于覃统领的好心,苏幕遮只能在心里对他说声抱歉了。
一个守卫走过来,看了一眼覃统领,煞有介事道:“头儿,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
禁卫军的人都死伤过了一大半啦,如果再不帮忙,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好吗?
覃坤愣了一下,完全没反应过来:“帮谁?”
“当然是帮——”
“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临鼎天打断,只见他一手举着大刀,一手拿着匕首,笑眯眯地看着那名守卫,“大黑脸,你说你要去帮谁?”
“我……咳,侯爷,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守卫赶紧否认,然后低头认错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了自家统领身后。那模样,还真是把定国侯当老虎了。
见他那模样,倒是把临鼎天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指了指自己,问苏幕遮:“本侯看起来很可怕吗?”
怎么看着他,就像老鼠看见猫似的?他可记得,天牢里那些老鼠,看见他家宝贝女儿那只猫,就是那种表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侯爷您看着一点也不可怕。”苏幕遮果断地摇了摇头。定国侯怎么会可怕呢?他觉得当年凤离皇会被吓尿,肯定是谣传。
“真的不可怕?”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自问自答一般,“难道是在天牢里呆久了,人变丑了?”
“怎么可能?侯爷如果说丑,那就没人敢说自己生得好看了。”
“本侯也是这么想的。”临鼎天拍了拍苏幕遮的肩膀,“没想到你小子还挺上道。老子就说嘛,就算把镜儿给嫁给你,也比嫁给夙郁流景好!”
在听到后一句话的时候,苏幕遮只是微微一笑。面部柔和,没有人察觉在听到那句话时,右相大人眼底闪过的那一抹遗憾。他确实很遗憾,虽然感情不如纪家少将军来得那般强烈,却也真的遗憾没能早些遇上临家小姐。临晚镜是个好姑娘,值得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来爱。
至于景王到底是不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不能由他来评判,应该是临大小姐说了算。
“侯爷说笑了,景王和王妃夫妻恩爱,王爷天潢贵胄,自是幕遮所不能及。”苏幕遮笑得有些僵硬,忍住心里的酸涩之意,说了这么句言不由衷的话。
“本侯觉得你说得怎么这么勉强?”临鼎天疑惑地看着苏幕遮,怎么觉得他突然表情有点不自然?
“有吗?”苏幕遮惊疑不定地反问,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后者摇了摇头,自己可能是老眼昏花了。
他们这里聊得是轻松加愉快,禁卫军是被那一群江湖高手玩儿了好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安王站在高处,看着惨不忍睹的敌我伤亡,都想亲自上场了。这样下去,还怎么抓住临鼎天和苏幕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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