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岑看到原景进了二楼其中一间房,房门打开,能清晰的看到一名憔悴的女人睡在床上,女人看见原景进来,似乎说了什么,才费力的用双臂将自己撑起来。
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双腿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嘴唇没什么血色,头发也是一片斑白。
这是原景的妈妈吗?陈岑不知道,原景没跟他说过。
他不忍再看,将目光移开了些,才发现屋子角落里竟然还有个人,是个男人,年纪比原景看着大一点,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还算干净,只是双目无神,嘴角还流着一线口水。
原景把馒头从书包里拿出来,又去煮了几个鸡蛋和一点青菜,算是今天的午餐。
整个房间仿佛被压抑的氛围包裹,三个人脸上都没有笑容,沉默地咀嚼着食物,可能馒头太过干涩,连吞咽都显得又些艰难。
吃过饭后,原景把被弄脏的外套拿出来洗了,没能完全拧干,滴滴嗒嗒地挂在窗台上。
陈岑不敢再看下去,这里离学校太远,回去很麻烦,他心神不宁地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原以为今天会睡不着,却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了一天太累,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陈岑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想着今天温度太低了,原景的外套怕是干不了了吧。
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陈岑快速收拾好东西跑到原景家楼下,巧的是正好看见原景下楼。
十几度的天气,原景只穿了件短袖,陈岑往上看了一眼,那件外套还挂在窗台上,肉眼可见的潮湿。
少年两口将馒头塞进自己嘴里往学校赶,坐了近两个小时的车,又在学校外面买了个煎饼果子,陈岑看到他加了两个鸡蛋,还有里脊,相比较下,原景早上吃的馒头太过寒酸。
原景在往男寝走,路过小超市时还进去买了一瓶鲜奶,十一块,他付钱很是干脆,没有一点犹豫。
等原景到了寝室门口,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陈岑才走过去。
“原景。”陈岑叫了他一声。
原景转过身,看到陈岑不是从寝室里出来的,问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去哪里了?”
陈岑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他,看到原景的脸,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小树林里的事,他摸了摸额头不存在的汗,回答道:“去跑了一圈。”
原景不疑有他,将手里的牛奶和煎饼果子给陈岑,“给你买的早餐,多喝牛奶,你才十九岁,还能再长高些。”
要是平时,陈岑肯定要质疑原景是不是嫌弃他一米七九的身高不够看,可今天陈岑没有这个兴致,他看到这些早餐,就没发避免地想起原景家的事情,想起原景经济的来源。
是啊,恐怕连这些买早餐的钱也是原景和人睡觉赚来的吧……
“我不想吃!”陈岑声音不受控制的变大,手上推拒的动作将早餐包装袋打掉在地上。
原景似乎愣了一下,弯腰捡起掉落的食物,轻轻拍开上面沾染的灰尘,“你怎么了?不爱吃这个了吗?”
陈岑说不出话,他看着原景的动作心里难受,如果他不知道原景家的情况,他或许更多的会是愤怒,可如今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谁能接受自己男朋友是个卖身的鸭子?
原景伸手似乎想摸摸陈岑的头,但落到陈岑头上时,只是摘下一片落叶,“我去给你买别的好吗?或者岑岑有什么不开心,可以告诉我吗?”
陈岑深吸一口气,摇头不去看原景,“没有,没什么。原景,我困了,我想去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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