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的双目有些温热。
不知道公孙先生他们都怎么样了,大人在府中可好。温孤苇余曾说,沉渊的时间远远慢过冥道,那么对他们而言,自己并没有离开很久,或者只是盏茶工夫;但是对自己来说,沉渊种种,实在度日如年。
好在,一切皆可揭过。
身后传来匆匆步声,回头看时,正是阿弥。
她身后不远处,两个女侍扶着痴痴傻傻的旗穆衣罗。
“展大哥,”阿弥吞吞吐吐,“旗穆姑娘她……她一早醒来,一直念叨回家回家,问她什么她也不知道,我在想……”
展昭含笑:“你想带旗穆姑娘回旗穆大宅看一看?”
“是啊,”阿弥双颊微粉,“她现在这副样子,回去看看或者能帮她记起什么,好得快些。展大哥,我不知道她的家在哪儿,你能不能和我们……一道……”
阿弥说得艰难,她不知道旗穆大宅在哪儿是真,但安邑就这么大,营中去过的兵卫也不少,随便唤一个人带路便是,无谓劳烦展昭。
她存了自己的心思,姑娘家的一点点绮丽心思。
忐忑间,听到展昭温煦的声音,如同和风轻拂:“好啊。”
阿弥没有抬头,反而更低了下去。还是不要抬头了,她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让展昭看见了可不好。
脚下本是沙砾尘土,在她眼中,亦成流光织锦的明娟繁花。
一路行来,展昭及阿弥一行人甚是显眼,早起三三两两的路人中,有认出旗穆衣罗的,无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想来旗穆一家暗通朝歌之事,在安邑已然不是新闻。
旗穆大宅还是先番离去时的那般模样,院内狼藉一片,屋中桌倾椅翻。想起前两日初到旗穆大宅时所见,再与眼前情景比对,展昭难免有些嗟叹。
眼见它起朱楼,眼见它宴宾客,眼见它楼塌了,成败或荣辱,兴盛或衰落,也只瞬间工夫。
又想到此时的西岐,姜子牙挟精兵猛将,来势何等汹汹,周天子王鼎,行将镇九州,但是后来呢?莫说是周了,即便是周以后的历朝历代,又有哪个真的万世千秋了?
只盼旗穆姑娘不要触景伤情才好,展昭不无担心地看向旗穆衣罗,她的情形似乎要好一点了,虽然面上仍是一团痴傻,但双眸之中,终于也泛起几丝活泛之相。
阿弥将不相干之人都支在门外,只同展昭两个带同旗穆衣罗进入宅中。阿弥先还带同旗穆衣罗四下走走,后来看到展昭独自在院中沉思,忍不住便想过去,犹豫了一回,低声向旗穆衣罗道:“你好生待在这里,不要乱走。”
她说这话时,语声软软,似是安抚不晓事的孩童,旗穆衣罗一动不动,两眼呆滞,直如没听见一般,阿弥放下心来,拍了拍她手背,转身离去。
展昭早听到她步声,转身朝向她淡淡一笑,又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旗穆衣罗,压低声音问:“旗穆姑娘怎么样了?”
阿弥亦随之放轻声音:“我瞧着,旗穆姑娘精神是好点了。展大哥,你放心吧,姑娘不是坏人,跟她好生说说,她不会把旗穆姑娘交给高伯蹇的。”
展昭一愣,旋即笑道:“我知道。”
阿弥奇道:“你知道?”想了想展颜一笑,“展大哥,你同姑娘之间,误会都讲清了吧?讲清了就好,她若是还记恨你,我夹在中间,也不好做。”
“说起来,这几日,多赖阿弥姑娘从中说和。”展昭言辞恳切,“难为阿弥姑娘处处维护,展某实是无以为报。”
阿弥脸一红,垂下头去,声音细不可闻:“都是自己人……说什么回报不回报的。”
展昭耳力何等敏锐,阿弥声音虽轻,他却听了个字字分明,心中咯噔一声,脱口道:“自己人?”
阿弥头垂得更低,青葱般玉指绞作一处,直绞得指上红一处白一处:“姑娘没跟你……说起吗?”
“说起什么?”展昭是真的莫名,但与此同时,心中又有几分端倪。他不是傻子,阿弥是个害羞的姑娘,不过很多时候,害羞绝藏不住心意,反而欲盖弥彰。
“就是……”阿弥艰难启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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