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
她不知道的是,列车爆炸造成的强烈颠簸唤醒了某个沉睡的少女。
“秀、秀哥!”
世良真纯自梦中惊醒,意识还残留在见到“赤井秀一”本人的惊疑不定中,身体也充斥着电击后的酥麻无力。
“感觉怎么样?先喝点水吧。”川上加奈将早有准备的水杯递了过去。
世良真纯机械性地一饮而尽,抬眼一看,理智终于回归:“啊,你是——”
她显然认出了照顾自己的人的身份,语气中的讶异大于惊喜。
川上加奈将食指抵在唇边:“请帮我保密,谢谢。”
“车厢尾部因为事故疏散了一部分乘客,情急之下只能共用一部分空间了。”说着,她示意世良真纯看向对面安静躺着的灰原哀,“这孩子因为重感冒处于发热状态,吃了药正在睡觉,一会就会有家长来接的,请不要太过担心。”
世良真纯原本还想问些什么,但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默认了川上加奈抛出的一系列背景设定。
正如川上加奈说的那样,在列车即将停靠在临时站点之前,阿笠博士如约敲响了房门,将裹着披肩陷入深度睡眠的灰原哀抱走。川上加奈则表示会在附近等待助理,在世良真纯婉拒顺路送她回去的提议后跟着告辞离开。
对普通人来说,这次的铃木特快列车之旅有惊无险地结束了。而对少数事件的策划者和参与者来说,重要的扫尾工作才刚刚开始。
贝尔摩德卸掉了伤疤赤井的伪装,以克丽丝的本来面貌走出车厢,用一通电话向等候在名古屋的琴酒确认任务完成,可在转眼之间看到了沉睡在阿笠博士肩头的灰原哀。
明明帽子口罩将这孩子遮得严严实实,贝尔摩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原本因为发现任务失败的不满刚涌上心头,可在看到罩在灰原哀身上的流苏披肩时还是渐渐熄灭了。
这条格纹披肩是川上加奈的。
在贝尔摩德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选择保持沉默时,诸伏景光缀在人群之后走出车站。刻意收敛气息与存在感的公安先生很快消失在离站乘客中,步伐平稳且灵活地走进停车场监控拍摄不到的死角,在那里找到了公安派来接头的轿车。
十五分钟后,与贝尔摩德分别的降谷零也坐上了这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驾驶室里的男人顺手打开屏蔽器,动作轻巧地去了附近的便利店等候,与此同时,两位幼驯染开始交换各自的情报。
“她答应了吗?”
降谷零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宫野一家与幼年的他有所交集,宫野夫妇的失踪促使他选择考入警察学校,宫野明美是他敦促保护起来的,现在自然希望宫野志保也能被纳入麾下。
诸伏景光回答得保守:“没有反对。”那就是没有当场答应,但至少比对待FBI的态度更好,这就算是个好消息。
同为公安,两人实际上分别隶属警视厅和警察厅,保密级别并不相同。从工作重点上来看,现在的诸伏景光更偏向于辅助,自然会尽力帮助降谷零促成一切。
“那么那位川上小姐呢?”降谷零顺口一问,想起贝尔摩德多有关注的女演员,便决定再从诸伏景光身上获取一些情报。
如果川上加奈有被组织吸纳的迹象,他的对策也需要随之改变,其中少不了采纳诸伏景光的意见,毕竟对方曾以“速水光”的身份做了几年助理,细节上多有了解,做出的判断也更准确。
诸伏景光这次沉默的时间略长,这让降谷零忍不住偏头扫了一眼。
“我认为不需要太过警惕,贝尔摩德在吸纳新成员一事上态度偏向保守,川上加奈也更适合生活在相对宽容的环境里,很难被组织创造的利益条件吸引。”
诸伏景光的措辞听起来其实很正常,但奈何降谷零是极其了解自家幼驯染的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忽略,自然察觉到了诸伏景光藏在话语里的个人偏向。
“景,你……”降谷零刚开了个头,在与诸伏景光对十几秒后选择吞下自己的疑问,但最后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千万注意。行动组一直都在追查你的消息,除了君度,我们并不能确定是否还有其他卧底的存在。”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敏感的环境里,任何的个人情感暴露人前都是极其危险的,降谷零相信诸伏景光也明白这个道理。稍稍显露的袒护与庇佑态度,很可能在关键时刻成为被黑方抓住的软肋,从而引得满盘皆输。
“我知道,”诸伏景光语速略快,“我知道的,零。”
原本轻轻搁在膝盖上的手悄悄用力,甲缘稍一变色又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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