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澜被刷子擦花的皮肉又被水泡过,简直是血肉模糊,殷红简直不敢相信,怎么有人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而却能声不吭的。
季司禹撑着她,房间开着空调,可他的后背全被汗浸湿了,整个腰椎都在抖,吐出的呼吸都仿佛在颤抖。
殷红面擦药面叹气,也不知道该心疼谁更多些。
整晚,莘澜都睡得不怎么安稳,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苍白着脸不住挣扎。
有时候又呜呜的发出声音,但从头至尾,她都没有哭过。
这才是最可怕的。
仿佛有人硬生生剥夺了她哭的权利,再痛也硬憋着。
季司禹看到这样的莘澜,只觉得胸口充塞着吐不出的酸楚。
他记得她以前是个爱哭鬼,点点事情就喜欢在旁边哼唧着冒金豆豆,逼着他要哄,人软得不像话,仿佛碰就要破。
可现在,她整个人仿佛被掏吐出来,沿着缝隙里外翻面,已然是面目全非了。
季司禹不知道,在离开他之后她究竟是遭遇了什么,亦或是她的离开,都可能是那场遭遇的部分。
面前像是笼着层迷雾,将他整个人都罩住了。
他想知道真相,可也明白,他在她这里是不可能问出点什么来的。
...
天光亮,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殷红也整晚没睡,立刻从沙发站起身,快步走出去开门。
季司禹还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刻不敢放松。
莘澜这会儿已经消停了许多,除了眉头紧蹙,已经没有继续挣扎。
身后传来脚步声,皮鞋踩踏地毯发出沉闷的声响,季司禹回头,看到站立在床边的男人。
他上身仅穿件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早已解开,露出片白皙的脖颈。外套搭在手上,凌乱的发丝上还沾染着清晨的雾气,看起来神色匆忙。
男人深邃的眸子瞬不瞬的看着沉睡中的女孩,浓眉紧蹙,面色不虞。
他倾身下来,似要将她搂过去,季司禹下意识抬手,挡住他的动作。
莫逾谦这会儿才徐徐抬起眼,视线落在季司禹脸上,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墨黑的瞳仁显得格外深冷。
“季先生,今天的事情要谢谢你,照顾她晚上辛苦,改日我会亲自登门道谢。”他压低了声音,表面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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