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本能的、生理上的厌恶。
萨菲罗斯停下脚步,回望地下研究所,里头发生了一些他没有预见的变化。克劳德?他还能做什么?抱着戏谑的心态,萨菲罗斯不紧不慢往回走。地下特种兵审慎地注视他,不明白将军为何去而复返;这也意味着,萨菲罗斯所感觉到的变化并未被察觉。有趣。
他回到实验室里,爱丽丝任躺在那,散落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更像个美丽的人偶。不打算投以更多视线,萨菲罗斯凝视着地上的拖痕,快步跟上,一直走到实验室的尽头。他竟没注意到这里还有扇门。当他想要走进去时,半透明的虚拟投影阻挡在他身前。
露克蕾西娅。
萨菲罗斯撞碎他,就像孩童碾死一只蚂蚁,甚至不能带来一丝波澜。露克蕾西娅怔怔地站着,忽然又闪现到他跟前,光粒再次四散飘零,再闪现……她急切地想说点什么,但是瞧见萨菲罗斯不耐烦的漠视时,又不知怎么开口。
“萨菲罗斯……”
“杰诺娃比你更像个母亲。”萨菲罗斯不想听她那些无聊的把戏。他不擅长建立关系,但是他知道怎样最快地破坏它们。“她给了我生存的力量,你呢?除了子宫还提供了什么?”
“我……”声音变了,夹杂着无助的呜咽,“我……我很抱歉……”她后退了一些,慢慢透明了,“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爱?”
这个词让萨菲罗斯停下脚步。
现在他拥有了母亲,也许还是两个。这个事实为何如此令人发笑?在他需要母亲的时候,他渴望的是保护,是安抚,是拯救,是希望;当他成长得足以保护自己时,他只剩下好奇与探寻,对那曾让他有一瞬颤栗的情绪。但是现在,如她所言,他拥有它了,为人所爱了……这有什么意义吗?
他有点失望,只是有点。他其实快忘了有这回事。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什么误解,女士。”他不相信言语,也不相信行动。他什么都不信。“不过你可以带着你廉价的爱滚了。”
小小的胜利并未让萨菲罗斯感到快慰。他站了一会,确定那个碍事的东西已经消失,这里重新属于他之后,这才再次迈开步伐。当他步入密室,看清里头的景象时,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栗顺着脊椎爬上后颈,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太恶心了。
他在实验室里曾面对无数怪物,当然,现在想来,自己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他知道它们只是核酸与蛋白质,撇开外观不谈,本质上与一切生物并无差别。但是眼前的这个——该如何称呼?肉瘤?——如果只是肉瘤,还算不上什么;但是它上面扭曲地生长着稀疏的毛发、零散的牙齿,畸形的骨骼与内脏间或突出表面。那看起来就像……就像一个人被粗暴地拆开,然后胡乱地拼凑在一起,恶心得近乎冲击。
萨菲罗斯靠近它,发现银发之间夹杂着小撮的金色。他后退了一步,四下张望,实验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所以,就是这个了,他接受了现实。无言地轻轻触碰蠕动的肉球,黏滑的,温暖的,湿润的;萨菲罗斯莫名笑起来。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且因此感到异样的满足。
“这是你所希望的,对吗?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如此恶心,如此丑陋……再合适不过,不是吗?”
变故突生。
黑色的雾气旋涡般笼罩了整个实验室,浓稠得几乎滴出墨汁来。萨菲罗斯后退了一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马上进行攻击或者驱散这诡异的雾气;他只是静静地旁观,甚至有点期待克劳德从阴影中再临,咆哮着向他复仇。
强烈的厌恶感在心头翻搅,无法控制的不安慢慢化开。
不安,他?
肉瘤如同心跳一样搏动着,扑通、扑通。直到某一刻,血液破体而出,肆意而狂乱地伸展开!晶莹洁白的骨骼咯咯生长着,速度之快以致能听到不断破碎与再生的交响;肌肉和血管飞速附着其上,锃亮的黑羽摇曳着冒出,最终密密地交织成漆黑的羽翼。
外层的包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化成一滩恶臭的脓水,□□的双足踩在上面,却不沾一丝污秽。像是黑暗时代绘在圣堂的壁画,被羽翼所包裹,洁白莹润的□□若隐若现,美丽的银发散发着淡淡辉芒,半阖的眼中神性流转。肌肉轻轻颤动紧绷,如同神明第一次以□□行走于人世,当祂开始呼吸时,连呼吸都那么的神圣不可侵犯。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静谧中发生,萨菲罗斯无法发出声音,他的心沉了下去,仿佛破开了一个口,有什么东西永远地从那里流走。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前所未有,无法形容,就只是……只是难以忍受。
沉睡的神祇睁开双眼,嘴角微翘,与萨菲罗斯对上视线。
众神恩宠,光辉荣耀。
他是另一个萨菲罗斯。
“这可真是……别开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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