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的魂魄得以往生,傀儡木也没有食言,答应阿苗帮她解共生咒。
“解咒之时我要抽取你的命线,一但被打断,你们两个都会有性命之危,若在这里解共生咒,我怕中途会有妖邪来扰。”卫昭说道。
傀儡木想了一下,“樊达山在月正之夜都会关闭一次,山外的一切生灵都不能进来,我想应该会比较安全。”
卫昭抬头看了看月相,正好,“明晚便是月正之夜。”
阿苗心中虽急迫,但也知道解咒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她都等了那么久,不差这一时半会。
“好。”
樟树林中有一间门小木屋,是傀儡木的住所,那里安静幽闭,卫昭打算在那里进行解咒之式。
白日里,他们驱赶出了山上的生灵。最后一只灰兔精被阿苗赶跑后,她掐着手指,定定地看着下山的山道。
卫昭看出来她有些紧张,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站着,“今晚会成功的。”
阿苗收回了视线,“当然要成功。我帮了你那么多就是为了解共生咒,要是过了今晚我身上的共生咒没解成,小心我一剑杀了你。”
卫昭掀起衣摆坐在了山石上,“能和我说说你们之间门的事吗?”
他这句话问得隐晦,但阿苗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也跟着卫昭坐下,望着下落的夕阳,直到夕光彻底消失后才缓缓开口,“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个凡人。他性命垂危,我便自缚于共生咒救了他。”
“你们……是什么关系?”卫昭轻声开口问道。他总觉得阿苗的三言两语之下隐藏着一个惊涛骇浪的故事。
“我们也没什么关系,”阿苗垂下眼,手指揉捏着石头旁的一团杂草,“真要说起来就是最后差点成了亲。”
卫昭侧身看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沉浸在回忆中的阿苗离他好远,他从来不曾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色——有困惑、有怨恨、还有一点点悲伤……
他心口有些闷,语气却假装轻松,“无妨,过了今夜,你们之间门的牵绊便都算了结了。”
“是啊,终于要了结了。”
阿苗仰头看着逐渐黑沉的夜空,“卫昭,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修仙?”
卫昭也抬头看着天——原来九天之上的大罗神仙其中一个曾是她的心上人啊。
“我修仙是为了救世人。”
若是不了解他,阿苗这时肯定会讽刺一句“嚯,好大的口气”,但是这一路经历下来,她知道卫昭这话并没有吹大。他就是这样一个凡人,就算自己只是一点微弱星火,也要想办法为别人亮着光。
真傻,但也让人忍不住仰望他……
“那祝你早日成仙,实现你心中所想。”阿苗笑笑,“要是神仙都像你这样,我或许就不那么讨厌神仙了。”
“……你讨厌神仙?”卫昭本想说出口的话止步嘴边,他不是想对阿苗隐瞒他是仙的事,但总觉得现在显露身份不是一个好时机,“是因为他吗?”
“不是。”阿苗想起丢下她和阿娘在芜山的那人,脸色突然变淡,转身向小木屋走去,“时间门差不多了,该准备解咒了。”
今晚的月尤其大,挂上枝头之时,庞大的月影似乎要压倒半片树林。
外头风声细碎,窗前树影凌乱。
阿苗束高自己的头发,缓缓拉下左肩的衣服,露出光滑白皙的肩头和小半片隐在黑暗之中的后背。
卫昭执着灯凑近细细查看。烛光下那片肌肤太过耀眼,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到肩头上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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