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道:“陛下既然想了这么多,也应当知道,这世上女子多止步于后宅中,便就是少知这些事情,施美人进宫前多半也只是在家习针黹女红,再识得几个字,旁的能知道多少呢?陛下若就为这事情思虑良多,觉得她冷漠虚伪没有感情,就是不必要并且强加的苛责。”
陈瑄脚步顿了顿,大约是没想到谢岑儿会这么说的,他侧头看她,眉头微微皱了皱,道:“朕其实并没有太苛责她的意思。”
“陛下一下午在花月楼,一定是因为从施美人这事情,想到了康都那些年轻的郎君们。”谢岑儿坦然说了下去,“陛下虽然口中说着没有苛责施美人的意思,但心底却还是给她定了罪。”顿了顿,她看着陈瑄神色,继续把话说了下去,“若我是陛下,我就这么想。若陛下不是这么想的,一定就在我说刚才那话的时候就要打断我了。”
最后这话听得陈瑄失笑,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了,然后慢慢往前继续走,口中道:“你说得也对——朕的确想了太多,朕很难不去想那么多。”
谢岑儿跟上了陈瑄的脚步,斟酌了一会儿,道:“有句话,或者陛下听了会不太高兴。”
“说来听听,朕不会生气不高兴。”陈瑄淡淡道,“朕容得你说了这么多,犯不着为了你一句话就发火。”
谢岑儿又想了想,道:“施美人未必是真的想一无所知,她不曾有过机会去知道那些,我以为这其实是陛下的错。”
“朕的错?”陈瑄疑惑地看向了她,忍不住笑起来,“怎么能最后又把错处怪到了朕头上?”
“施美人不过是康都千千万万的女人之一,并不止她一人对过去一无所知,相比较康都的郎君们还常常把要北伐收复山河挂在嘴巴边上,为什么女人们会少知从前呢?”谢岑儿也看向了陈瑄,“因为与陛下一样,大家看待女人时候只是看待宠物,与一只猫一只狗一只鹦鹉都没什么不同,唯一就是这女人身后有娘家有势力会说话会生下儿女。这样要求下,她们就事实上并不需要知道那些理应记得的国仇,她的针黹女红做得好,会识字,会管家,娘家对夫家有益处,足够了,不是吗?相反为什么男人需要知道,因为他们想要跻身朝堂,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所以他们需要知道一切,陛下所在意的一切,哪怕他们心中不以为然,也要弄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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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瑄听着这话倒是沉默了下来,他没有立刻反驳,他面上露出了思索神色。
谢岑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安静地跟随在了他身后。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走了好一段路,到了雪明殿外,陈瑄停下脚步来看向谢岑儿,他面上已经露出了想要讨论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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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朕并没有要求女人这样。”他这么说道,“朕方才在想,朕似乎从来也没有这么说过。可是朕在想反驳你的时候,又觉得你说得并没有太错,那么其中一定有一个朕一直以来并没有太注意的原因,最终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谢岑儿笑了一声,道:“或者便是男主外女主内?”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陈瑄道。
“所以自古以来便就一定是完全对的么?”谢岑儿问。
陈瑄想了想,摇了头:“那也未必。”顿了顿,他又露出了恍然神色,“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朝着殿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又道,“这却也不能怪朕。”
谢岑儿跟了上去,道:“所以应该怪谁?”
“琅州当地有一个自古以来的习俗。”陈瑄却说起了别的事情,“琅州当地手工针黹之类尤其发达,比较耕田来说,这些纺织之事,更适宜女人来做,故而琅州的女人们常常会在外面做工。”
“所以习俗是什么?”谢岑儿有些没明白陈瑄为什么提起这么一件仿佛毫不相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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