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认得我了?
我疑惑而担忧地朝他看去。他似乎将这理解为了人鱼对人产生的畏惧,于是温和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任何隔阂与恐惧,全然都是信任。要是我俩真的是第一次见面,我该为这件事高兴的吧。
可现下,我的眼里满含着苦涩。
“总归还是救人要紧。”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往来时的方向游去。可惜的是,任凭我在那附近如何搜寻,都再也没看见一个人影。
“难道说这个书中世界也和往常一样,只有我和织田作才是此间的真实?”我又转了两个圈,确认没人后立刻转道回去。路上不幸遇上了暗流,第一次当人鱼没有避险的经验,我小心翼翼地绕开,却还是一个不留神被卷了回去。汹涌的浪潮打得我有些发昏,好半晌,我才重新睁开了眼,继续往织田作上岸的地方游去。
那儿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留下的痕迹。
我呼唤,我呐喊,我不相信织田作会不留任何信息地离开,于是我借着浪潮爬上了岸,在沙滩上缓慢地挪动着躯体。
“织田作你究竟在哪织田作”我将这一片扫了个遍,仍是毫无线索。脱水的干渴和烈日的灼烧渐渐席卷了我,让我有些脱力,我不得不靠在一旁的阴凉处,缓缓积蓄着力量,等待着夜晚的涨潮时刻。
星星闪耀起来了,熠熠地布满了夜空。我终于顺着涨起的潮水退回了近海里。我不知该往何处去,索性仰躺在海面上,静静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璀璨星空。
一道流星划过,我缓缓阖起了眼,双手合十许愿,“我想要见到织田作。”
下一刻,那道流星直直冲我本来。我有意退开,却赫然发现,那根本不是流星,而是一颗骰子。
“它曾生于星辰。”马拉美诗中的句子蓦地涌入我的脑海。海难、沉船、骰子、主人一切都宛如他名篇中意象的拼接。虽然并非同样的故事,但象征背后的语义本就暧昧不清。
莫非我和织田作这次是穿进了马拉美的诗里?
我抬手接住了骰子。它所承载的画面齐齐涌入我的脑中——原来我以为的不长时日早在暗流里被卷去了七天。而这七天之中,除却寻找食物的功夫,织田作从未离开过半步。
直到七天后,海浪卷上来一枚骰子。
“这枚骰子,可以促成一件偶然的发生。”几乎是在入手那一刻,织田作就有了这样的意识。他犹豫着,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掷出。
“再等一天,如果到晚上他还没有回来,我就将它抛出去。”织田作的思维因长久的饥渴变得迟缓,手里却仍是攒紧了那枚骰子。
结果显而易见,夜幕中的星辰以偶然带走了他,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星辰又重新变成了骰子,缓缓飞进了我的手里。
掷,还是不掷?
这本该是个和“生存还是毁灭”一样经典的疑问。可在这一刻,一切都黯然失色,我毫不迟疑地扔出了骰子,像见证流星那般虔诚地许着愿。
“请把我送到织田作的身边。”
一阵光华闪过,侧面打来的浪花似乎将我往水里拉去。我下意识地扑腾了起来,就听得“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旁边,又托着我往水面上去。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小美人鱼也会溺水。”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还夹着些许的打趣。我不可思议地抬头,正好撞进了那人熟悉的神态里。
千万张死亡画面接连闪过的恐惧与后怕、找不到人的惊慌与无助故作的坚强在这个我所认识的织田作面前彻底融化,我将我所有的不安、所有的忧虑,全部坦坦荡荡地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我庆幸我刚刚从水里出来,所以可以借着水珠滚落的契机肆意哭泣。
“别哭了,是我的错。”他一点一点吻干我的泪珠。细密的吻轻柔地落在眼侧,织成一张包罗万象的网,将我眼里映照着的对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不安与恐惧,全部小心而细腻地包好收走,“当时我不该扔出那个骰子的,我只是直觉除了发生,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或许只是个梦,而梦醒我就可以见到你。”
“但现在想想”他的手指轻轻插入我的发根,顺着我蓝色的长发理下,“哪怕是梦,我也该等到你的。”
我埋在了他的肩上,没有说话。
宽厚的肩膀宛如家一样的可靠,肌肤的温热更是让我驱散了不少负面的情绪。我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身,鱼尾则不自觉地锁住了他的双腿,困得他动弹不得。
这种他尽在我掌控的安全感很好地卸去了我的紧张。人一旦安逸下来,疲惫就会很快席卷。我竟是就着这个姿势,缓缓进入了梦乡。
“这个样子,我们今晚要去哪落脚啊。”他叹了口气,轻轻亲了亲我的眼睛,“但愿我们一会不会被路遇的警察抓回警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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