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修耐不住寂寞,重重咳了一声:“容潇。”
“嗯?”
“不如说说你和假摇光见的那一面吧,我在剑里看不到外面的场景……”
容潇笑笑:“说了你就能猜到他是谁?你连我都不记得了。”
半山腰处云雾如轻纱缭绕,曾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因为地震而改道而行, 隐匿于山石之间, 不知通向何处。山崖下的深潭成了一处死水,平静如镜, 零落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
若没有这场地震, 漫山遍野的桃花盛开之时, 应是何等景象?
摇光拜访清河剑派时是不是先经过了这里,所以他才会摘下一瓣桃花, 当做礼物送给了年少的容潇?
方言修自知理亏,也跟着笑了笑,然后又道:“我方才好像想起了一点。”
他记忆仍未完全恢复,只是在七星鼎破碎的同一时间,蓦然感到大脑针扎似的疼痛,许多零碎的片段浮上脑海。
他想起他应当是见过洛菁的。
场景似乎是某个大宗门之内,青砖黛瓦,屋内陈设简单而清雅,茶叶在杯中漂浮不定,香气随着白雾袅袅而上,于半空中氤氲开来。透过白雾,他看见正对着桌子的墙上,挂着一幅文王八卦图。
乾,坤,巽,震,坎,离,艮,兑。
他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与屋外桔槔的响声混在一处,反而衬得屋内更加寂静。他小心翼翼地撩起袖子,提起毛笔,十分郑重地在宣纸上画了几道线条。
阳爻是一道完整的横线,阴爻则是从中间断开,阴爻六爻组成六十四种卦象,虽然简单,却蕴含了万事万物运转的大道。
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而后见微知著,睹始知终,观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前辈丢的东西,莫不是一个朱砂壶?”
年逾古稀的老者抚掌大笑,黑衣少女端着茶壶从内室中走出,投来淡然而沧桑的一瞥。
那些回忆无比琐碎,东拉一点西扯一点,像是一幅被打乱的拼图,他一边绞尽脑汁地试图找到其中的联系将其复原,一边又总能在某些难以察觉的角落里找到新的拼图,然后再花上许久的时间去研究应该放在哪里。
正是这些拼图组成了他过往的人生,等他终于拼好以后,乍然望去,似是几个不同的片段便勾勒出了他的人生,天衣无缝。
可他唯独想不起这把剑的主人。
容潇……这个名字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熟悉感,不停牵扯着他的心神。他想他如今正是寄宿在她的剑中,他应当是认识她的,否则为什么他自剑中清醒以后便惶惶不安,却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安下心了呢?
他被困在剑中不得而出,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听觉便格外灵敏。
他听见她与人交谈,与人对饮,她远赴千里来追寻她的灭门仇人,甫一照面就点破了对方身份。
他听见她的悲伤与愤怒,她拔剑了,剑气纵横千里,凛冽无比,像是苍山之巅终年不化的积雪。
某个时候,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不想从这把剑里出去了,不管他们原来是什么关系,就这样一直待在她的剑里陪着她,似乎也不赖。
总之她肯定不会丢下她的剑。
她应当喜欢穿一身明艳的红衣,为了行动方便,袖口叠到手腕以上,动起来时像是翩跹的蝴蝶。她应当有着一双如她剑意一般凌厉的眼,漆黑如墨,看人之时总是盛气凌人的模样。
哪怕所有记忆都推翻重来,他还是会被这样张扬而热烈的人吸引。
但他为何会想不起来了呢?
容潇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异样,思忖片刻,道:“也好,我从头与你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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