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一第9页_山河枕_墨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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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钱勇露出惊诧之色：“您怎么知道的？谁告诉您的？！”

蒋纯垂下眼眸，宋世澜将手滑下去，握住蒋纯的手，蒋纯的手颤抖着摊开在宋世澜的手心，宋世澜低头看着那人莹白的手，许久后，他慢慢笑了。

“您也别瞒我了，”蒋纯露出哀戚之色：“我大致都已经清楚，我就是想知道，他如今的情况，可需要小王爷出手？”

“好。”

“您也别太难过。”钱勇叹了口气：“这瘟疫的事，都是天命。郡主已经想办法在找解疫的法子了，宋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要不，”宋世澜转头看她，月光下，姑娘神色清冷又平静，她似乎很庆幸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似乎又什么都不知道。宋世澜犹豫了片刻，终于道：“我给你看看手相吧？”

“瘟疫？！”

“没。”

蒋纯提了声音：“你说宋世澜感染了瘟疫？”

蒋纯没说话，她安静坐着，他抓着她的手腕，察觉她没抗拒，宋世澜接下来的话，突然就卡了壳，他犹豫了片刻，突然道：“蒋纯，有人给你看过手相没？”

“是啊，”钱勇有些发懵：“您同我说的，难道不是他把自个儿关在太平城这件事？”

“来来，你下来。”宋世澜去拉蒋纯，蒋纯迟疑了片刻，却也没推开，顺着他的力道，跳到前面的石头上，跟着他来到最前方的大石头的边角。宋世澜拍了拍身边，同蒋纯道：“坐在这儿，这儿风景好，看桃花看星星还是看着我走，都可以。”

蒋纯没说话，她捏着扶手，沙哑道：“你说，他把自己，关在了太平城？”

“不必……”

“是啊，太平城如今的灾情可严重了，”钱勇大大咧咧道：“宋王爷听说是染了病，就干脆把城关了，自己和民众一起在里面等死呢。说是等着郡主拿方子，可如今这样子，有什么方子啊，拖得一天是一天……”

“等下次找着机会，我再回来看你。”

钱勇絮絮叨叨说着，蒋纯却是没了回应，他看着蒋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久后，终于道：“那个……二夫人，要不……我先走了？”

“嗯。”

蒋纯低低应了一声，钱勇犹豫了一下，退了下去。

宋世澜笑着走过来，领着蒋纯骑马出府，去了郊外的山上，两人在山下放好马，爬上山顶，到山顶上的时候，月光明亮，照得山河都轮廓清晰。宋世澜指着远处一条大道：“等太阳出来后，我就从那条路回琼州了。”

她坐在房间里，一直没动，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就一直安静坐着。

蒋纯沉默着，她看着那人笑意盈盈的眼，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久后，她慢慢出声：“都行。”

卫陵春回来的时候，听说蒋纯一直坐在屋里，他犹豫着开了门。

蒋纯没说话，宋世澜便道：“看星星也行。”

月光落进去，接着月光，他看见自己母亲坐在椅子上，她穿着一身白衣，手撑着额头，整个人似乎是一尊雕塑一样，维持着这个姿势，好久好久。

她看见那人站在长廊尽头，叫她道：“二夫人，我带你去看桃花，行不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许久后，卫陵春慢慢道：“您别难过，宋叔叔是有福气的人，他不会有事。”

蒋纯由侍女送着回去，她看上去还很清醒，离醉酒似乎还很远，然而当宋世澜站在她身后叫住她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大约是真的醉了。

蒋纯没说话，卫陵春想去点灯，却听蒋纯突然开口：“别点灯。”

王岚酿的酒很甜，但是后劲儿不笑，等宋世澜和沈佑聊完天的时候，发现旁边人都有些不胜酒力，柳雪阳便让人招呼着人散了。

卫陵春停住动作，他在黑夜里背对着蒋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再如何早熟，他终究只是个孩子。好久后，他慢慢道：“母亲，其实您也没有多喜欢宋叔叔，人没了，还会有下一个，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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