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看向车窗外, 灯光师刚和李某调解完, 站在派出所门口和警察聊天, “你还知道这是麻烦?”
剧组因为一个鹿希正焦头烂额, 外包团队正与各组磨合, 今晚这一架,打的双方都尴尬。刚才秦落在车里接了电话, 出品人表达了不满、监制心里也不安,李姐劝了半天让她小事化了, 闹到台面上不管和谁瓜葛上都不好听。
“动手能解决什么问题?”
展骆抬头看着反光镜, “可他们骂得很难听,你不是经常说要对这种人以暴制暴吗?”
他语气像是反问,秦落被他问得很不舒服。
人与人沟通产生不适感,多数是价值观在互相挤压。
罗格斯的创立就是为了打破罗格斯中心主义,颠倒叙事手段, 所以秦落认为展骆的言外之意是想问自己为何不愤怒?仅仅因为利益而选择无视正义,妥协地寻求和解。
他仿佛在暗地里责怪自己的不锋利。
但谁不渴望理解、渴望审判、渴望短暂一瞬能用暴力找到发泄口, 秦落认为自己如果生下来是个男人,肯定比展骆还激烈, 她会对着李某的臭嘴立刻出拳,直到他跪下来求饶。
但她却觉得自己被困住了,那种约束力不是地位所能解绑的。
她习惯在冲突来临时当观察者, 在暴力之中冷静的甄别谁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十七世纪在确立「客观性」定义时,明确将女性、主观经验排除在知识生产体系外, 但秦落却坚信男人比起理性,他们更容易被武力挟持,下意识喜欢用暴力去彰显权利,这是过往他们吃透的红利——他们的自我认同与暴力深度绑定,所以会用打架来维持自己的主导地位。
秦落不想和展骆争辩,辩驳无用,红利总有天会过去,现在是法制社会,法律对暴力有部分约束力。
她沉默了一会,“你明天和王溪交接一下工作。”
轻松绕开回答是老板才有的特权,展骆也不敢追问,他点点头,压低了鸭舌帽。
王溪没发动车子,她发现李某蹲在警局外面不肯离开,秦落为了保证剧组人员安全,给宥柠打了电话,她们在等副导演赶来接走小姑娘。
展骆想推门下车去接应。
王溪却按键把车门锁住了,她摇下车窗,对着灯光师喊道:“你先上车。”
小姑娘拉开车门坐在后排,面对大编剧,她觉得心底不安,比起当受害者,她似乎更害怕自己是闹剧的导火索,毕竟被赶走的外包团队的副摄,而不是她小小灯光师。反抗的时候她到无所谓,但看见编剧疲惫陪她搞到现在,特别惴惴不安
秦落安慰:“没事,一会回宿舍好好休息。”
李某不知道是在和谁打电话,北方话没口音,秦落听他似乎在借钱买机票回北京,刚刚赔掉的2.5w是他身上唯一的钱。秦落没兴趣听,想升起窗户隔绝开与李某的对视。
但它升到一半,李某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开始对着空气嚷嚷,借着通话阴阳怪气些不着调的话。
其中包含:那女的是秦落塞进剧组的,包养的女孩底气才敢敲诈他的钱,他要找律师告剧组,顺便还问了嘴,撤热搜要多少钱。
车窗升上去,又降下来,秦落远远与他对视。
「你是不是在期待她会冲出去?」*
写她杀时,秦落最忌讳将案件写爽,要打破菲勒斯中心叙事,就得解构暴力,让读者对凝视时产生集体无意识幡然醒悟,让期待暴力的读者停下来。
所以她不断弱化案件的爽感,一点点将案子拆碎,不断重复某些琐碎的细节,让暴力不再具有戏剧性,而是显得机械、枯燥。
被受害者忽视的某个角色、被利用的下属、或者一个不愿参与权力游戏的人为主线,故事就会发生逆转,阅读者会在被打断的期待中理解「受害者成为加害者」的边界,所以秦落总会停下来问问自己:
——是不是要在这时使用暴力。
她杀叙事是秦落的写作游戏。
而对视的李某,在此刻被秦落圈进了这个游戏范围。
李某通话没断,只是声音弱了,但他选择不离开,直勾勾地盯着车内的秦落看,这让秦落想起了韩城的眼睛,肖寒的表情,以及展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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