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一直都是他在给她收拾衣柜和房间?
“怎么了?”
谢无恙的勺子停在糜月的嘴边,另一只手拿来帕子,帮她擦了擦嘴边残留的药汁。
“唔,没什么。”
糜月挠挠发包,他这熟稔的喂药动作,她昨晚还恍惚梦见娘亲在给她喂药,不会也是他吧?
不说旁的,他这做什么都不急不躁、有条不紊的性子,倒是很几分做侍宫的潜质……
她三两口把剩下的药汁喝完,被苦得舌根发麻,指挥他:“还不快点把糖葫芦拿给我。”
好没有眼力劲。
如果不是他整日逼着自己修习,导致睡眠不足,她能在浴桶里睡着吗?如果不是睡在了浴桶里,她能感染风寒吗?
她这场病到头来还得算在谢无恙的头上。
谢无恙很好脾气地拿过糖葫芦递给她,怕她弄脏手,还给她在竹签子外包了一层纸。
糜月咬下一颗糖葫芦,糖衣的甜味瞬间盖住了药的苦,她满足地眯起眼眸,左右两边的脸颊鼓成了仓鼠。
然而她一想到风寒痊愈后的修习日子,嘴里的糖葫芦也没那么甜了。
薛紫烟给了她那么多毒粉,全都被没收了,却没给她准备一吃就能发热装病的药粉。
不然等病好后,她再悄悄摸摸地洗个凉水澡?
更让她发愁得是,过两日又要到满月之夜了,蛟龙鼎的这条线索算是中断了。她这些日子被谢无恙折磨得觉都不够睡,更没有精力去寻找新的线索。
谢无恙看着小姑娘用风卷残云的速度吃完了整根糖葫芦,心下不由得认真思索。
要不要再招一个厨子,专门给她做糖葫芦?
……
烬花宫,十二殿。
沈灵淇来到薛紫烟的殿前院落,发现侍从们远远地在院门前守着,见他走近,伸手拦住他,语气生硬道:“副宫主有事在处理,此时不便见客。”
沈灵淇看了看紧闭的殿门,躬身有礼道:“在下亦有要事求见副宫主,既然副宫主不便,那沈某在此处等候便是。”
沈灵淇安静地站在廊下等候,并无心偷听墙角,但架不住殿里的两人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说给你三日时间考虑,如今都过去了大半个月,你想拖到什么时候?我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有耐心过,你别得寸进尺了。”
“我、我得给我爹修书一封,询问他的意见,这种事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然我怎么答应你。”
薛紫烟的嗓音带着些许不快,另一道男音则显得娇怯又委屈。
“区区这点小事,你自己还不能做主?在你答应做我侍宫之前,我不可能让你和外界通信,若是你将宫主之事泄露怎么办?”
“你还不相信我吗,上回你说验身,你、你都把我看光了,我怎会将此事说出去,毁我自己名节,难道在你眼里男儿的名节就不算名节吗……”
“我只是看了看,又没动手,你不说有谁知道?”
“我自己知道,”男声咬牙道,“还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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