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明知故问!”
数罪并罚,姜初妤决定一天都不要理他了,转身就走。
顾景淮在身后叫了好几声也不回头,他只好一手揣着东西,一手扶着靠柱,轻轻翻身越过美人靠,快跑几步拦下她。
“我有东西要给皎皎看。”
他展开手,是一窝雏鸟,羽翼初丰。
见她果然被吸引而停下脚步,顾景淮微勾了勾唇,“它在屋顶筑了巢。”
姜初妤伸指轻轻摸了摸,有些喜欢,毕竟府里养不了狸奴,养鸟也是不错的。
可她还是推开顾景淮的手,“将它们放回原处吧,不然它们的父母找不见,可要急坏了。”
顾景淮颇有些失落地见她离开,不久后,单独叫来了春蕊。
他抹不下面子,语气有些僵硬:
“到底如何能讨她欢心,你且与我说说?”-
又过了几日,姜初妤终于厌倦日日对着夫君的生活了,向他“告假”,拒绝了他的陪同,独自出街闲逛。
随便买了些东西后,她准备打道回府,刚要上马车,忽然听见有人叫:
“姜姑娘——”
她刚踏上脚凳,身子顿了一下,随即又想到她已为人妇,京城里怎么会有人这样叫她,大约是在叫别人。
谁知她刚要有动作,又是一声响起,这次近了许多:“恩人姑娘——”
这下她确定是在叫自己了。
姜初妤忙掀起帏帽,左顾右盼地找人,看到一个皮肤黝黑呲着白牙的壮汉狂奔向自己,又惊又喜:“阿肆?”
阿肆其人,左手断了根小指,只有四根指头,于是大家都叫他阿肆。
他幼年家境贫寒,很早就出来谋生,年轻不懂事时入了土匪窝,成天打打杀杀,有一次差点命都没了。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每年父亲忌日,姜初妤总会独自爬上渝州最东面的高山,向他被埋骨的京都方向祭酒跪拜。
那年她照常祭奠完,下山途中却遇到了一个将死之人。
姜初妤悚然一惊,还以为遇上尸体了,但看见那人似乎还有微弱的起伏,大着胆子上前一探鼻息,还有救。
他浑身伤痕累累,不省人事。
姜初妤由此想到父亲,不知哪来的力气,硬生生把人连背带拉试图拖到山下求医。
幸好走了不多时就遇上了车马,不然以她脚步发软虚浮的状态,很可能脚下一滑俩人一起摔下山都没命了。
总之,就算姜初妤再三强调救他的人主要是车夫和神医,自己只是举手之劳发现了他而已,阿肆还是硬要只认她一个恩人。
“恩人姑娘,真的是你!”
两年前浑身缠满绷带的阿肆与如今眼前高壮结实的猛汉身影重合,姜初妤几乎不敢认了。
考虑到身份有别,姜初妤连忙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放下帏帽,小声问:“你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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