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瓶输液完毕。
护士拔针,认出苏尧是谁,再一看身边的青年演员,目瞪口呆,‘谢瞻月’冲她礼貌颔首,示意不要声张。最后,在护士们震惊的目光下,与状态稍好的苏尧并肩离开。
回家的路上,方雨荷来了电话。
“瞻月,小尧在你身边吗?”
年长者轻声细语,罕见的温柔,还带了点试探意味。
她听到电话那头,青年演员压低声线:“是的,送她回家。”
方雨荷:“行,你开车注意安全,到了和我知会一声。”
苏尧在京市的房产,人物卡‘谢瞻月’来过的次数不多。物业身份识别工作做得好,狗仔很难溜进。
汽车平滑驶入,雪花自上而下地飘零,淹没青灰路面,视野范围内能望见小区绿化被皑皑白色覆盖。车内暖气开得很足,苏尧打着瞌睡,快到家时才清醒。
她已经很习惯这类情况的发生:主身体或人物卡其一身体不适,其他躯体健康无恙。大脑分成不同感知区域,对生病中的身体担忧焦虑,又不可避免地为自己有能力照顾好自己而骄傲。
苏尧在主身体意识朦胧时,想到了前世的自己。上大学时,和今年情况相似的一场全国性流感,全寝的女孩们都生了病。
家在本地的舍友们回了家,有恋人照顾的被恋人接走……寝室里只剩下苏尧一个人。她独自去校医院排号开药输液,回寝室后睡了一场发汗觉,得益于体质不错,她很快就痊愈。
彼时,正逢生病的苏尧有一些情感上的脆弱和不可避免的伤心,以及,些微渴望、依赖。
再坚强的人被病毒击溃,身体虚弱无力,都会有类似的精神状态。
上辈子的苏尧若是再糊涂一点,她可能真要为了孤苦伶仃时没有人照顾自己的困境,随随便便地找一个伴侣,过上未知的、无法想象的生活……
苏尧摘下副驾驶安全带,吸了下鼻子,心想,还好,上辈子的自己没有犯蠢,而这辈子的自己身边有“另一个自己”。
人物卡‘谢瞻月’伸手将主身体半搂着带进屋里。室内智能家居提前开好了暖气,脱掉厚外套、围巾,再换上毛绒拖鞋,苏尧带着鼻音满足地叹息。她想,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
给方雨荷回电,告知已经到家的消息。
“我听张亚说,你请了两天假。”
方雨荷这才提起正事,她问,“小尧男友程妄之没在国内,是吗?”
‘谢瞻月’的声音波澜不惊,人物卡的基础冲突性让‘他’在提起‘程妄之’时带了点尖锐,不过很快,心灵上的满足与惬意让‘他’的语调温柔许多,“是的。现在是我照顾她。”
方雨荷沉吟片刻。
“行,你加油。”
这句话毋庸置疑带了“挖墙脚”的意思。
方雨荷说得敞亮,一点也不心虚。
‘谢瞻月’低笑。
方雨荷能听出青年演员的心满意足,她无奈莞尔,让‘他’多注意,“你呢,也要小心注意,喝点预防生病的冲剂,我让跑腿送过去了。”
“谢谢老师。”
挂了电话,方雨荷想,‘谢瞻月’难得心情不错,是和苏尧在一起——哪怕是以兄长身份照顾妹妹。
她猜想‘谢瞻月’会趁胜追击,利用上每一个能击溃‘程妄之’的时机,以此达成‘他’想要的目的。
就像网友说的那样,‘程妄之’不过是占了个先机……也就是‘他’运气好。对恋爱心生好奇的苏尧提出想法,他恰好就在一旁,主动申请,这才聘上“恋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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