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撰来京不久,可能没听过此人。黎垣曾是东宫从令,本王从前住在宫中之时,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林承之目光忽然复杂了。
“若真是他,这线索就断了。本官听说,黎垣前些日子便失踪了。”江起闻皱着眉头道,“林修撰,为防纰漏,不如再将这摞答卷找找看。”
实际方才已经整理得十分仔细,但林承之顿了顿,仍附和道:“江大人说得对,兴许真是查漏了。”
于是又是一通好找,仔细查了几遍,确实缺了黎垣那张原卷。
我斟酌着再开口道:“其实,缺了这墨卷也说明不了什么。兴许是收进来的时候就弄丢了,而且本王听说,为除潮气,这些卷宗典籍时不时还会弄出去晒晒太阳,这一出一进,风一吹什么的,掉了一张也很正常。”
说完,林承之和江起闻都将本王望着。
这马虎眼打得有些明显,但是,本王又确实不想林承之参与到此事中来。
按照祁桁的性子,黑是黑白是白,是非曲直一定要辨个清楚明白,若是执意要查下去,日后遭了我大哥二哥记恨,恐怕连我也保不住他。
至于江起闻,案子查到如今的地步,我倒是有了另一个猜测。
他知道黎垣失踪之事,会否一早就知道黎垣也是那一届的试子?江起闻说是因为高晟之死担心幕后之人再做手脚,才向我父皇请求,要再抽调一名品级更高的官员。可是,黎垣失踪那段日子,不也正逢高晟死在牢中之时吗?
黎垣是东宫中人,失踪得又如此巧合,江起闻或许一早就猜想太子是幕后之人,害怕引火烧身,便上奏我父皇,挑了我去,此案日后如何发展,都有我的手笔,之后我大哥算账,因着我的身份,恐怕会觉得我是为争夺帝位,才谋害于他。
科举舞弊,江起闻查了半天,高晟和柳文崖接连被杀,而最关键的舞弊之证,除了口供,就是这些答卷,他却还没来得及查?他连安王府和柳府都屡次三番登门,怎会遗落如此关键?
他搜到了高晟的账本,却不告知任何一人。贺栎山,柳府众人,当年的考生,以及其余的考官……他便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查出来吗?更甚至,早在黎垣失踪之前,他便料到此事的牵扯,故意将此事拖着,叫我入瓮,引我亲自来翰林院。
先前他不敢直言,是想先看我如何想,又或者说,想让我来做这个主。我这么说,他应当能明白。
果然,江起闻道:“晋王殿下说得是,只一张失踪的墨卷,确实说明不了什么。”
林承之没有答话,本王焦急他一根筋要查个透彻,紧张地将他望着,却见他将头一点,淡淡地道:“既然人已找不到了,也没有旁的佐证,便不能胡乱污人清白,去惊动太子殿下。”
江起闻倒是没什么意外,一脸自如地道:“既然如此,不如等有了黎垣的消息再去找他询问,以免造成什么误会。至于这所有的答卷,就由本官带回大理寺,留作证物。”
方才只是清点了朱卷和墨卷,倒还没有认真查看高晟的答卷。
我道:“不错,高晟向柳文崖行贿已是确凿,他的答卷中必然会有端倪。辛苦江大人了。”
江起闻摇头道:“下官职责所在,何言辛苦。”
林承之过去将那在角落里快睡着的守殿人叫醒,那守殿人恭恭敬敬走过来开门,门一打开,看着江起闻怀中之物,忽然瞪大眼睛,对着江起闻扯嗓子一喊——
“大人,这些卷宗是不能带走的!”
“什么?”江起闻抱着那袋子答卷回头。
守殿人唯唯诺诺道:“这……没有调令,这里头的东西是、是不能动的。”江起闻此人,生得虽然不算勇武凶狠,但大约是常年在大理寺办案的缘故,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阴冷之气,那守殿人看他两眼,声音便又是越来越小……
江起闻冷道:“本官乃大理寺左少卿,现取这答卷,是为办案之用。此案紧急,容不得延误,这调令,本官随后叫大理寺的人给你补上便是。”
“可、可是……这从未有过先取卷,再补调令的先例啊……”
这卷宗留在这里,难保不会再出什么纰漏。待调令下来再取,确实有些不妥。我便从袖中取出一枚小的印章,放到那守殿人手中:“你放心。江大人言而有信,不会叫你难做的。你拿着这枚印章,到时等调令下来,你再将印章交给传令之人。如此可好?”
底下人难做,无非是怕上头的人推个一干二净,到时真要追责,没个什么佐证,事都抗到了自己脑袋上。
江起闻目光落在了那枚印章上,我转过头对他道:“本王的这枚印章至关重要,江大人可别将此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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