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配角都得到了一句评价,只有他这个主演没有,问也没有,平白贴了一下人家的冷屁股。其余不明所以的观众已经窃窃私语一片——无所谓,他没颜面的次数实在太多,就这种程度还不至于下不了台。
一个声音平和地说:“你很不错。”
他本来已经在往回退了,闻言顿住,向师父深深地一抱拳。
钟擎今日表现得收敛不少,不知是因为意识到上次做得太过火了,还是因为有席芳心坐镇,还是兼而有之。而席芳心被席秉诚搀回卧室后好像脑子又不太清楚了,偏偏他脑子不清楚,不像其他老人那样一直发问、一直捣乱,性情却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他说的话,你一个字也抗拒不得。
比方说现在,席秉诚已经退后一步,说不想去圣佛罗多那就不去吧,但病也不能不治是不是?他又物色到了一家规模较小的中医院,不打针也不抽血,口碑也不错。
席芳心同意了,使他大松一口气。
结果席芳心看了看身上这件马褂,似乎嫌大过年的穿黑色不吉利,脱下来一边叠整齐,一边就吩咐:“去拿件鹅黄色的大衣来。”
“你没有鹅黄色的大衣啊?”
“在柴房。”
那几箱衣服席芳心五六年前就叫他们移到柴房去,从此再没动过,席秉诚听了这话惊得汗毛都竖起来,“师父,咱们是要出门——”
“拿来。”席芳心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我说话,你听不懂?”
“可是那是——”见师父要站起来,席秉诚立马道:“好,你等一下,我这就去。”
出门自然是直奔练功房,想让席玉麟去劝他,手都要攥住门把手了,忽然又定住。师父喜欢玉麟没错,但这种时候谁也忤逆不了他的意思,没必要搬玉麟过去多挨一顿骂。
算了。席秉诚认命地走向柴房,坐黄包车的时候把篷子拉下来挡着吧希望他老人家清醒过来别记起这一茬。
中医院门口悬着“冯记医馆”的牌匾,是冯氏的家族产业,现在已经做出了名声;冯老爷子已经很少亲自问诊了,里面的大夫大多是他的弟子,护士则是雇来的。流程也和西医院很相似,先挂号、再门诊。
接待他们的大夫姓赵,倒是望闻问切了一番,最后还是问:圣佛罗多的诊断结果是什么?席秉诚一边腹诽你靠不靠谱啊,一边说,赵大夫又低头在纸上写了一通,撕下来给他:“你去住院部办手续吧。”
他没料到看中医还需要住院,“不是抓药方带回去喝吗?”
“还有针灸、中药封包治疗等等,最好还是住进来。你要是不嫌麻烦,也可以每天来。”
席秉诚想起师父刚一路坐车过来都被颠得难受的表情,“还是住吧,谢谢。”
他拿了单子,去住院部办手续,一再强调钱不是问题、环境一定要好。最后分到了三楼的“茗心室”,一间房只住四个人,单单床位餐饮费就每周六十块。
其实也还好。戏子没地位,但是戏子——尤其是席芳心这种成了角儿的——收入还真不低。
席秉诚把他扶到床位边坐下,护士很快就来了,和他核对后续日程安排。席芳心听着听着忽然皱起了眉,他的眉毛淡而细,并不明显。等人一走,便迅速脱下外套、叠成很小一块藏进被子里;接着把那根宝贝似的点翠珍珠簪也取下来压在枕头下。
席秉诚默默脱下外套要给他披上,被挡开了。
“不用。”席芳心揉了揉太阳穴,“室内还好,你等会还要回去,别感冒了。你回去回去把那几个箱子里的东西烧了。”
“烧了太可惜了,不如暂时搬到刘师叔那里去吧?”
“除了一条白色的嗯,其他的都烧了。我生病的事情不许跟你师叔说,听到没有?”似乎是知道自己清醒的时间不多,他叹了一口气,把那群学生哪个需要练什么一一说给了席秉诚,叫他记下,让席玉麟落实去。
平日里只见他捧着个搪瓷缸在窗边晃圈,每个学生的情况,居然全在眼里。
回漱金后,他来到柴房,将那件师叔送给师父的白旗袍取出来;剩余的,他不打算听话烧掉。当年师父每下定决心买一件回来,脑海中都必经历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总共不知道在这上面花了多少钱。他觉得师父是恼羞成怒中说气话了,等病治好后,回来发现珍爱的衣服都没了,定要追悔。
遂等所有学生都回宿舍了,连夜在后院的树下挖了个大坑,将箱子全部埋进去。
大冬天的,他硬是出了一身的汗。放好铲子,直接将几层衣服全脱了塞进盆里,自己则穿着件里衣往水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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