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家里、打开所有灯,将书房照得金碧辉煌,蔡行健才被壮了胆似的,小心翼翼地揭开手帕——是一男一女、手牵手的两个小泥人。如果没记错的话,春节的庙会上会卖这种小玩意儿,而那个时候她在苍衣县。
她就一路揣着这两个没用的小泥人,穿过三日风雪,等来了他订婚的消息。
而此时此刻,霍眉正在心有余悸的大快朵颐:蔡行健也懂得善始善终,怕不是个情场老手,希望自己这么久以来的苦心经营不要被拆穿太多。他说“喜欢真的算不了什么”,已经是在说实话的状态,那么前面一句“我倒是喜欢你”也该是真的。
有他这句话,霍眉就算主意落空,也不算白费力气。出门靠朋友,她好歹算是多了一个朋友、多了一条路。
她吃完牛排,实在撑得吃不下,花了五文钱要了两个打包带,把披萨、布丁都给打包走了。布丁甜到发腻,也就穆尚文这种小孩喜欢;披萨嘛,明天早上当早饭。狗日的漱金不提供早饭,简直不知道他们一早上又是喊嗓又是练功怎么过来的。
不过这玩意儿味道大,她决定放到厨房去。
月亮悬在中天,向沉睡的城市里洒了一地水银似的光华,凉嗖嗖的,让人怀疑是霜霰未消。怪不得古人给月亮上的宫殿取名为“广寒”,刚从被女孩子们焐热的宿舍里走出来,霍眉便感到了广袤的寒凉,把脖子往衣领里狠狠一缩。
然后遇上了穿一件长袖里衣的席玉麟。他总是有很多事,总是最晚睡。
席玉麟走到水龙头下,把这一件衣服和裤子也脱下来,仍像夏天似的,赤着身子搓了两下衣服。洗完衣服,自己只穿个裤衩也往水龙头下蹲,飞快地过了一道水,然后狗一样抖了抖身子。
换做别人,早该哆哆嗦嗦把自己裹起来了;然而他年轻,身体好、火气旺,上身在寒夜里直冒白气。他瞥了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霍眉一眼,拿出那条毛都掉了一半的毛巾,不紧不慢地擦头发。
其实漱金有规定过男生每周一、周五晚上洗澡,女生每周二、周六晚上洗澡。这期间,学徒可以拿桶进热水房打热水,然后把门关上,在里面互相坦诚相见。其他时间,只能往壶里接水,不准拿桶接。
然而这是旧规矩了,分流之后,席芳心根本不管。他自己就每天白天洗。渐渐地就乱了套,爱什么时候洗什么时候洗,只要男生女生别同时进去就好。水费、柴火钱因此成倍增加。而像席玉麟这样又嫌烧热水慢、又每天出一身臭汗、又不怕冷的,便找到了绝佳办法,天天钻水龙头。
霍眉看着就觉得痛经,“等你老了,你有罪可受了。”
席玉麟满不在乎地样子,“老了再说呗。”
但凡他有父母或是兄弟姐妹,必然会阻止他这么干。然而他没有,所以已经在很多年的二月里随心所欲地洗过冷水澡了。霍眉也懒得管他,心平气和地不问了,“披萨,要不要来一片?”
席玉麟警惕地看着她,又怀疑有什么恶作剧,直到被怼了一片披萨在嘴里。
非常美妙的滋味忽然在口中化开,但当着她的面,他不好意思慢慢地咀嚼,几下囫囵吞下去。很不经意地问:“咸咸黏黏是的什么,奶油吗?”
“芝士。”
“还有种很甜的水果。”
“菠萝。”
他第一次知道菠萝是什么味道。正试图记住,忽然听到她语气平板地说了句“蔡行健跟我分手了”,立刻回过神来,“会有更好的。”
她缓缓蹲下,把头埋到手臂里。
他有点慌,“说真的!他有什么好留恋?长得跟个螳螂似的,还秃。世上还是有很多——”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世上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作为一个男人,他自己都不
信。
只能跟着蹲下,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动作,便蹲着巴巴地望着她。三秒后,霍眉那张因为憋笑憋到通红的脸猛地呲到他面前,“哈哈哈哈哈哈而且他还拿手术刀,不是更像螳螂了?哎,别走,你怎么跟个婆娘似的,逗一下都不行——来来来,披萨喜不喜欢嘛?”
他果然顿住脚步,但也不好意思说喜欢。霍眉撕下纸盒的盖子,铲了一半递过去,“咱们去厨房找个菜罩,别遭了蟑螂”
一串急促的枪声在离他们极近的地方响起,恨不得只隔着一条街。
两人已经对半夜放枪的巴青传统见怪不怪了,先去把披萨罩好,再不紧不慢地溜达到门口。霍眉原是打算从厨房回来再夜巡的,所以大门也没有落锁,此刻呈现出向外大开的状态。
刚才明明是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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