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一走,老太太就大病一场。
大家都知道为什么,心病,家里再没有孩子了。她的大儿子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何炳翀就这么个女儿,她虽然疼爱,但在传统观念中,还是不觉得自己算“有后”。
人一病就糊涂了,一糊涂就乱说话,不念叨别的,就念叨她的老大。霍眉对“老大”这词敏感,总感觉在喊自己;何炳翀最烦听她提那个优秀的大哥,装聋作哑。程蕙琴倒是耐心侍奉,但她说的话总不痛不痒,没把老太太安抚好。
最后还得是霍眉。哎呀,哄个老人有什么难的嘛,她要说她大儿子,你就顺着问;她问你是谁,你就是大儿子的太太嘛。语气也要好,哄老人,和哄幼儿是一样的,“哦,他喜欢吃奶油蛋糕?是这样的吗?啊,那你要不要吃?奶油太甜了,我们把奶油刮掉,松松软软的蛋糕坯子也是香香的,很好吃的呀。”
何炳翀就倚在门口看她。她走过去,捏了一下他的下面,“怎么?”
“遗憾你没有给我生个孩子。”他笑道,“你肯定是个好妈妈。”
“那不见得。”
“我觉得是。”
“也许是吧。”
何炳翀就吻他。老太太在后面大喊大叫,“那是我的小儿子呀?你不是大儿子的太太吗?”
隔了阵子,林杰也来看老太太,他在这家里待了这么多年,几乎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一进门,就举起双手,证实自己没带枪。
当了许多年胖子,半年过去,他居然瘦了不少。
何炳翀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让他看完了快滚。林杰张了张嘴,最终选择沉默,上了三楼。老太太不认得霍眉,可还认得他呢。霍眉是外边来的,他是打小长在这儿的。
从房里出来,一路下楼,他就一路环顾:墙上的全家福,是他拍的;满屋子的绿植,是他精心养的;屋子的中央空调,为他装的。本来山中就凉快,但他是个胖子,坐那儿不动也疯狂冒汗。何炳翀就大手一挥:我们家做什么的?装个空调还不简单吗?
现在他不管家了,家中一切如常,没出乱子,想也知道是谁在管家。真是个能干女人,再没见过更能干的女人了。
他顺着山路走到坐缆车的地方,霍眉就在那里,旗袍的尾摆在风中抖动。
她从未把任何人划到“坏人”这个范畴里,裘贵华也不是,范章骅也不是,何炳堃也不是,只是各有各的贱。由于道德底线低,她能轻而易举地理解每个人的动机。道德底线具体有多低呢?如果乔太太愿意让她参与走私烟粉的生意,她会欣然接受的,即使烟粉曾让她吃过苦头、还害死了她的朋友。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所以林杰认为何炳堃更有前途、因此背叛了前主人,这简直不叫个事。
“在那边不困难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还匀称着呢。”
“你之前要是不给我透口风,我们也反应不过来。”
林杰淡淡地笑了,“对于你个人,我从来愿意相助。”
霍眉点点头,你当然愿意了,你爱我嘛。
很多人会浅浅喜欢她一下,喜欢她美,转头就忘了;到了爱这个程度,谁爱她,谁不爱她,她心中门儿清。因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爱上她,能爱上她的,她花过心思。詹纳斯说得很对,她就擅长这个。
既然如此,林杰留在何炳堃家里还是挺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她侧身让开,“常来看看老太太啊。”
年底前,詹纳斯的太太生了个儿子,辛老师也生了二胎。何炳堃的一个女儿出了嫁,乔太太的一个儿子娶了亲。一代一代的生命,川流不息。
霍眉想,再过几年,要不抱养一个吧。虽说亲生的她都不见得多爱,但不养白不养,家里又不差钱。
圣诞节的时候林杰又带大包小包的礼物来看了一次老太太,临走前给了霍眉一张《星岛日报》。一张,不是一份。她不动声色,只是把那折成小格子的报纸塞进荷包里,等回了屋、关上门,才展开来读。
是前天的报纸,她看过,当时只粗略地扫了几眼,没发现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新闻。现在将这一张细细读来,她在角落找到了被用钢笔重点圈出的小标题:重庆市立川剧院将于元旦赴港演出。
嗨,来就
来嘛,不能说因为她是个四川人,就把所有跟四川相关的消息都给她看呀。这就像乔太太特意带她去吃一次川菜一样。她心不在焉地往下瞟了一眼人员名单:镜花,秦罗衣,马奎,席玉麟,杨宝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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