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稍稍歪头去看,载嫣的窘迫悉数落进她眼里,令她满意,目光一晃,看见晚灵抱着披肩跟在载嫣身后不远处。
影儿眼中明晃晃地散出嘲弄,她拿着嗓子,对着晚灵道:“死丫头,方才去哪儿了?怎得出来都找不到你,无人扶我,还得劳驾爷来抱。”
晚灵忙搂紧怀中衣物,抱歉地说:“夫人勿怪,方才起了风,我估摸夫人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便速回曲水给夫人取件披肩来,没成想紧赶慢赶没赶上,该打。”说着作势拍了拍自己的脸。
载嫣目视影儿,又听身后晚灵传声,直觉腹背受敌。
晚灵那声夫人咬字那般清楚,任谁都忽视不了,她又不聋,现在不聋,方才在那槐树下亦是不聋。
她听着屋里的声响,又眼看着晚灵故意找借口离开,独留她在树下,那屋里传来的声音在她耳中逐渐变了音调。
娇喘变成尖锐刻薄,嗔怪变成嘈杂喧嚣。
真是扎耳,偏她走不了,动不得,只能等在原地,等那扎耳的声音消失,等那刺眼的身影出来。
她虽不熟翟府的地形,但也不是毫无印象,翟离选的这条路,分明是在绕着走。
曲水香樟,绕过牌门,便是静安湖。
湖边种了成排的玉兰,一紫一白,相得益彰。
花下搂抱闲散而过的男女,缠绵似画。
影儿勾着唇角,半眯着眼,拿指腹蹭着衣裳一角,来回算计,“前些日子在宫里吃的鲙,意犹未尽,今儿晨起还在惦念。昨儿我看那一船鳜鱼都已入了静安湖,不若今儿也钓上一条来片了,让我吃个新鲜,好不好呀?”
翟离目视前方,微一低头,吻落前额,才道:“既是你念,钓来就是,那一船鱼,本也都是给你的。还有前几日在宫里吃的江刀,你说够鲜,过几天还会再来一批,届时给你留些出来,清蒸食用。”
影儿伸着脖子对晚灵道:“速去吩咐小厨房,钓一条鳜鱼,一条石首上来,切成鱼鲙,配上调汁送去”
她目光炯炯盯住载嫣,一字一顿道:“桐芜苑。”
这一句话,成功让载嫣面色由红转白,当初在铜陵时,载嫣不止一次说过,她吃不得鱼,吃完便全身起红疹子,又痒又疼,几宿都过不去。
隋影儿明明知道,却故意为之,是要她生不如死,要她全然丧了体面。
当初那个双眼含泪,人畜无害,可怜至极的女人,如今竟是蛇蝎心肠,逼她至此。
枉她那时那般可怜她,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载嫣视线盯在翟离的后背之上,她冷眼看着那双紧绷的胳膊那么稳的抱着一个居心叵测的人,载嫣想想就觉得好笑,当真人以群分,这两位都是这般阴险狡诈鬼蜮伎俩。
那双臂不颤不抖轻缓地将还在心下计较的影儿放到了圈椅上,他捏了把她的侧脸,小声在耳边道:“琢磨一路了,若想不通,可要我帮你?”
他黑瞳里晃进影儿湿漉漉的目光,那目光嗔怪带怒,又克制暗忍。
他看的欢喜,起身掀袍坐在她身边,对着跨进门槛的载嫣淡淡说道:“奉茶来。”
翠缕端着矮几而入,放至地上,载嫣看着那套茶器,愤怨汇成火点燃她,灼烧后,留一地灰烬。
她残剩一缕细烟,饶是如此,隋影儿都留不得她,是要让她灰飞烟灭才罢。
让她跪下给翟离打茶,无可厚非。
可上座的,又何止他一人,真是把她的尊严扔在地上踩。
不愿又如何?翟离的手段,她哪里犟得过,矛头无法对他,只能把恨全数拧成一根绳,恨不得绞死隋影儿。
她扯笑,缓跪,抬手,打茶。
心内静的非常,只是手凉,握不稳那茶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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