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
“啪!”
“我错了。”
少年嗓音颤哑,每一掌落下眼底薄红便上涨一寸,两掌过去少年眼角已然泛起湿润的水光,明蕴之看着却无动于衷。
这还远远不够,毕竟,这样一张彧冷俊美的脸庞如果被泪水浸透,才算漂亮。
“啪!”临渊堂中,裴彧取了药油,用温热的掌心揉开,他力道适中,可推在裴玄朗面上时,他虽咬牙不发一声,但汗出如浆,额上青筋暴起,像是承受巨大的痛苦。
他的左颊有一块拳头大的淤痕,一夜没有处理,愈发显得严重。
“疼就喊出来,不必强忍。”
裴彧先回到临渊堂,见侍从支支吾吾,又入密室,亲自将跌卧在地的二郎扶到椅上推回来,他已经处理过裴玄朗脸上和手掌的擦伤,好在没伤到骨头,膝盖除了那片可怖的青红,没什么大碍。
他忍下心头那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蹙眉道:“你要进去,就让侍从推你,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乘之主行不履危,若我不曾听见,又或者被弟妇听见,你当如何?”
裴玄朗本来不想再去听她与自己兄长的种种恩爱情状,却有按捺不住自己的疑心,担忧兄长不能恪守母亲定下的规矩,他听了半夜,心下虽酸涩难耐,却知又是他庸人自扰,正想悄悄离去,却手脚无力,转动车轮时不慎栽倒在地。
像是担忧会吵醒盈盈,又像是赌气要向兄长示威,他没有叫喊一声,密室内没有设置唤人的铃铛,临渊堂的侍从不知道二公子的情况,轻易不敢进来查看情况。
他受了一夜的冷,身上剧痛难耐,虽知兄长是好心,可心头仍藏了一口气,道:“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个废人,还是早些死了算了,大家彼此清净!”
裴彧听得这些充满怨怼的丧气话,目中一片冷意,明氏女是女子,他又对其心存愧疚,才会格外容忍些。
可二郎这样无休止地情绪反复,就连他偶尔也会不耐。
他拧了冷帕,有些随意地敷到二郎颈间,猝不及防的冷激得裴玄朗浑身一颤,终于叫出了一声。
侍从听着那惨烈痛呼,都深深低下头。
裴彧恍若未闻,将手浸在冷水里,淡淡道:“地龙太热,你也该清醒些。”
其实他也该清醒些。
在她丈夫的旁窥下,他想的竟然是另一回事。
她的颈项纤长,很适合他下次扼住不放。
“我错了。”
“啪!”
“我错了。”隔着一堵墙,明蕴之已沐浴完回到寝室,顺手便将他搁在木施上的青袍给取下,青袍上绣的是鹭鸶的补子,正是六品官员的官袍。
明蕴之这才醒过神来,睿王身形孔武,又是武将出身,裴彧虽也高大,可与之相比还是清瘦不少,不怪凌雁这般焦急,任谁都会觉得,裴彧接不住睿王的家法。
“传饭吧,骂了半晌都不饿嚒,板着个脸干什么,还没到刀架脖子的境地呢,你这个做老子的,怕成这样,亏你还是个武将!”秦老夫人睨着睿王道。
容妈妈一听,瞳孔震颤,大叫,“不好!”
两人只能偃旗息鼓,三人各自在案前坐下,一时无言。
两人又絮絮叨叨扯了一会,不在话下。
她小心打探道,“那祖母和母亲有没有其他意思呢?”
说道又将眸光调向明雪,讶然问,“这小娘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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