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只一眼就明白了云识敏在纠结什么,立刻说:“去我那边,我那儿够宽敞。”
云识敏望向云安,他再是个粗心大意的男人也明白,女儿还未许配,却跟年轻男子同宿一屋,哪怕他们敦煌民风开放,可这事若传出去仍是会对云安的声名产生影响。
流言蜚语不饶人,只怕里闾间难免有人会说,云家那丫头上赶着给贵公子自荐枕席呢。
云安也望向云识敏,眼神清润干净:“阿爷,我心里有数。”
听她这样说,云识敏不再二话,背着李翩进了云安的闺房。
待将李翩在土榻上安顿好,赵五思也背着药箱跟着进了房间。
“这么昏迷下去不是办法,得先将人唤醒才行。”
赵五思说着便从药箱内掏出一个装着银针的布包,命云安点燃油灯,取出银针在火上慢慢爇。
爇着爇着,一扭头却见云安还站在旁边,赵五思不禁有些尴尬地咳了咳。
“咳咳咳,这位女郎,老夫待会儿要为小郎君施针上药,还请女郎暂且回避。”
云安瞧着李翩一直昏迷不醒的样子心内着急,也没弄懂为何好端端的要让她回避,脱口便道:“我不走,我可以留下给你们帮忙。”
赵五思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怪异,但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待银针爇得差不多了,行至李翩身旁,由王栩和云识敏帮忙,几个大男人开始给李翩宽衣解带:先脱上衣,再脱下袴,瞬间光滑无一物。
一顿操作猛如虎,直接把云安闹了个大红脸,“唰”地一下连耳朵根都红得透透的。
她倏地转过身去,二话不说开门走掉。
*
云安绞着双手站在门外,原来刚才赵医官让自己回避竟是这么个意思……可怜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不走,我要留下”,此刻简直羞得恨不能挖个三屋两灶把自己寄了。
站了没一会儿,忽听云识敏在屋内叫她,让她去打盆水来,说要给李翩擦洗。
云安赶紧跑去灶房,拿了个浅口陶土盆,从水缸里舀了半盆水。
正要端过去,忽地想起水缸里的水是早上才打来的井水,现在虽是夏天,可李翩身上有伤,她仍是怕把他凉着,遂着急忙慌地从灶上温着的锅里舀了几瓢热水兑进去,摸了摸,水温刚刚好,又取了布巾搭在盆边,这才放心地端去房间。
进了房间,云安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连眼睫毛都不敢乱眨巴,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将陶土盆放在床边。
王栩拿起布巾在水盆里浸湿,边浸边叹道:“大人这次是恼怒至极,下手也忒狠。”
听他这么说,云安再也捺不住自己的担忧,也顾不得害臊了,偷眼看向土榻上的李翩。
这一眼看过去只觉心尖一紧,转瞬疼得厉害。
李翩的衣裤都已褪去,前胸后背皆有伤,没办法,只能赤着身子侧卧于土榻上。赵五思刚才给他扎了针,他现在整个人处于一种似醒非醒的状态。云安的那条绣花被子在他腰臀部搭着,而裸露出来的肩上、腿上则遍布伤痕,更可怕的是,他的右腿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王栩浸好布巾,正要给他擦拭,见云安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中噙着一抹泪光,便道:“劳烦女郎再多打盆水,一盆恐怕不够用。”
云安应了一声,低着头又匆匆去了灶房。
锅里没热水了,只得生火重新烧,待得又打满一盆温水端过去的时候,李翩身上的外伤已经全部上药包扎完毕,这会儿他像一张大锅烙饼似的被几个男人合力移了个位置,赵五思正准备给他的腿打夹板。
他人已醒,看着赵五思帮他接骨,面色惨白,疼得满脸是汗,齿缝中偶尔泄出一两声压抑的呻吟。
云安站在稍远处瞧着李翩那样难受,她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难受。
断骨的位置靠近膝盖,这里不能直接夹竹板。直接夹竹板会导致膝盖再不能打弯,这条腿就算彻底废了,故而须用竹皮佐以麻绳来谨慎固定。固定的手法也极其讲究,饶是赵五思这种能给凉王瞧病的医官,也仍是弄了许久才固定好。
赵五思一边接骨一边长吁短叹: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我是卧底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才是真正的打工皇帝 我在异世界靠抽卡成神 和宿敌结婚了怎么办 别爱师兄了,前夫不好吗 怀上前夫他哥的崽 种田建房养隔壁寡妇~ 重生侯府嫡女沈清辞 假死后,冰山前妻疯执了 本喵大王居然被人类绑架回家了 我真没想把黑莲花O捡回家 他是龙 小宫女能听到上位者心声 六旬老头勇闯红黑游戏尽显王者风范 首席向导变成了治愈系 万人嫌死透之后(穿书) 退役当体育老师的养老日常 少爷又在想我 被疯批黑月光诱骗回家后 长生种开启了猎人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