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生用淌着鲜血的手抹了把面上土尘,这一抹将整张脸抹得又灰又红,脏污不堪。
那边,同样被五花大绑着的林蒙见大兄挨了打,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发不出声。
“林蔚。”沮渠青川突然开口叫林娇生的名字。
其实林娇生在初入国子学舍的时候已经取好了表字,沮渠青川也知道这事,可他却从不叫林娇生的表字“娇生”,而是每每直呼其名——林蔚。
这也很好理解,因为“娇生”这表字多多少少是带着些羞辱意味的——林瀚气恼儿子不够阳刚威猛,故意给他取这样的字。
认识的不认识的,在听到这表字的最初,基本都会或诧异,或疑惑,或鄙薄。
林娇生本人虽没觉得有什么,但作为他的友人,沮渠青川心里却十分不舒服。
这是一种变相的欺压。
父母与孩子,有时就是被过度美化的欺压关系。
听得沮渠青川突然叫自己,林娇生抬头望向面前这位贵人。
“这二人时常令你痛苦煎熬,是不是?”沮渠青川指着被捆住的二人问林娇生。
林娇生仍是没说话,他再次扭头看了一眼躲在巉岩之后的北宫茸茸。茸茸满脸土灰,衣裙也弄得破破烂烂,面上仍有泪痕……好半晌之后,林娇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刚才他们想对你做什么?”沮渠青川又问。
“……想把我推下去。”林娇生回答。
沮渠青川忽地笑了起来。
他是胡人长相,高鼻深目,五官锋锐,一笑起来十足的英朗,可眼中的光却让人通体生寒。
“你们汉人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侯觉得,所言甚是。”
话音甫落,所有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林茂再顾不得挨不挨打,猛然放声哭喊道:“大将军饶命啊!我们不是要推他下去,我们是要除妖!对,除妖!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妖怪!她是只猫妖!”
他抬手指着躲在巉岩后面的北宫茸茸,一叠声地控诉着。
刚才他没跟沮渠青川说实话,其实是藏了私心。可现在眼看着小命都将不保,哪还顾得上什么据为己有什么献给大王,赶紧将这事抖出来保命要紧。
林蒙也跟着哭喊:“大将军明鉴啊,那女人是妖怪!”
谁知沮渠青川却连看都没看北宫茸茸一眼,只是唇边噙着一抹轻蔑的笑,瞧猴戏似的瞧着跪地嚎啕的兄弟二人。
林茂见沮渠青川不为所动,赶紧转头看向林娇生,边哭边说:“阿蔚,我可是你亲兄长,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啊!阿蔚,你敢杀自己的兄长,你天打雷劈,天理不容!你将来定会被你养的妖怪剥皮拆骨!死无葬身之地!”
好一会儿,沮渠青川似乎是被这喋喋不休的辱骂弄烦了,对亲随打了个眼色。
那亲随抡起拳头一拳砸在林茂脸上,“砰”地一声砸得他整个人扑倒在地,估摸着是把牙打掉了,疼得一抽一抽说不出话来。
“他是你的亲兄弟没错,可他拦着你的路,你不杀他,你就会永远被他欺辱,永远痛苦。”
沮渠青川抬眼望着天刃山的巉崖,语气幽幽地,竟让人一时半刻听不出来,他这话究竟是在对林娇生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说完这句,他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土,在手中用力搓了搓,继而手掌一翻,沙土落地,可他摊开的掌心已再不是刚才的白皙干净,而是变得脏兮兮的。
“你看,你的亲人就像这把泥尘,沾在你身上,他们的脏污和不堪,你都必须承受。若是不下狠心涤洗,他们只会让你变得越来越肮脏、卑贱。”
沮渠青川的话音越来越低,可那低沉的话语却愈发像是某种来自上古洪荒的咒音,冷冰冰地响彻林娇生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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