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一时间冲击他们感官的是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血肉腐烂的气息,不是某具尸体,而是仿佛整个空间都曾浸泡在腐败与死亡中,沉积到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奥德莉强忍住呕吐的冲动,艰难地看向地面。那里到处都是早已干涸却仍带着粘稠光泽的血肉残渣,暗红与褐黑交错,混杂着惨白的骨骼碎片。血肉之中夹杂着破碎的衣物碎片,一些是他们在宿舍区见过的制式制服,另一些材质粗糙,可能是囚服。
“他们是……像蜡烛一样融化在一起了吗?”奥德莉意识到自己的嗓子干涩发紧,声音哑得不像话。
她移开视线,不再注视那些无法辨识的人体残骸。也许只有经验老到的法医才能从这地狱般的景象中判断出到底有多少具尸体,她只能确定一点:数量巨大,远超过她愿意或是敢于去想象的上限。
达米安默默地移动脚步,站得离奥德莉更近一些。但他没有伸手去轻拍她的背,或是拉住她的手,因为他知道奥德莉足够坚强。她选择了成为一名调查员,这意味着她必须直面那些常人无法承受的黑暗与恐怖。
两人扫视四周,透过远处由厚重玻璃构成的弧形墙体,他们能看到对面空无一人的区域。那边看起来是控制室,摆放着巨大的老式计算机和操作台。他们所在的位置像是实验区域。
一墙之隔,分割了观察者与实验品的界限。
“对面是九头蛇指挥实验的地方。”奥德莉猜测。“但那边和这里没有门连接。也许那边需要从第六扇门进去。”
“看起来是这样。”达米安说。“但对面看起来很正常。连血迹都没有。”
“我们先查看这边吧。”奥德莉强忍着恶心,将视线投向残存的设备,努力无视地面。
“那里有一个人。”达米安注意到一个金属舱与其它的不同。
奥德莉顺着达米安的手指看过去。透过玻璃,他们能看到一个完整的人类侧影。她倚在玻璃上,似乎睡着了,神态平和。
两人踮着脚走过去,尽量减少与地面的接触。奥德莉伸手轻轻拉了拉舱门,发现门并未上锁,很轻松地就被打开了。舱内空间虽不算宽敞,但足够两人一起站立其中。
一位穿着飞行员夹克和深色长裤的女子坐在舱内的金属座椅上,身体微微侧倾,头抵着玻璃,双手交叠在腿上,握着一本皮封笔记本。她看起来四十几岁,衣着整齐,四肢完整,露在衣物外的皮肤没有明显的伤口或腐败的痕迹。她的脚边放着一个旧式帆布背包,布料已经因年久而褪色了。
奥德莉盯着女子的胸口和肩膀,试图捕捉任何一丝细微的起伏,但什么也没有。
达米安伸出手,在女子的颈侧轻触了一下,说:“没有脉搏。”
“如果她死了许多年,尸体不应该是这个状态吧?而且,她看起来很……完整。”奥德莉犹豫着说出这个评价。不知为何,女子并没有和舱外地面上的血肉融为一体。
这是两人在基地里看到的唯一一具人形尸体。他们仔细打量着女子,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她穿的不是制服,不是基地的人。”达米安说。“也许她就是撬开入口大门的闯入者。”
“她的戒指。”奥德莉忽然低声说。“这是密大的毕业生戒指。”
她俯身仔细观察那枚套在女子左手食指上的金属戒圈,上面是熟悉的徽纹——那是密大的校徽。
达米安也明白了:“她是一名调查员。”
奥德莉轻轻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小心地抬起女子的手,将笔记本抽出来。女子的手指已经冰冷,却并不僵硬。
打开扉页,奥德莉立刻看到了笔记主人的名字:西西莉亚柏恩。
笔记最前面的十几页记述了西西莉亚在非洲的经历,在那里她结识了一位名为柏瑞尔马卡姆的女飞行员。柏瑞尔并未接受过系统的无形之术教育,但她的父亲是一名从英国移居非洲的学者,她从父亲那里学到了不少本事。
柏瑞尔的一位美国飞行员朋友告诉西西莉亚,九头蛇曾通过中间人雇佣他勘探和绘制白山森林附近的地形图。那名飞行员讥讽地说:“我可没那么蠢,他们对目标描述的用词,还有支付方式,都有种掩饰不了的急迫和傲慢。”
“那你应下了吗?”西西莉亚随口问。
“当然,他们给得够多,我不做的话,也会有别人去赚这个钱。”
西西莉亚心下反感,但面上并不表露,装成一个很捧场的、没什么头脑的女性,很快便套出了更多话。那名飞行员知道的信息有限,只听闻九头蛇要建造一个地下基地,但是他的一句话让西西莉亚警惕起来。他说:“他们说那里是‘旧地脉’,真是个奇怪的词。”
“旧地脉”不是普通人会用的地理术语,密大地理课中用它指代最适合召唤外神力量的地点。无论九头蛇想干什么,一定与外神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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