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眷,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我有抑郁症,很严重的那一种。”
他今天之所以能无事一身轻、抱着为一切做了断的决心来到北城,是因为在昨天,钟霁宣告——他的脱敏治疗彻底失败。
这也便意味着,他的抑郁症以后能否治愈,将彻底成为沦为未知数。
梁眷拧着眉,淡漠地扬了扬指尖,止住他的话:“我说过了,我今天什么都不问,你也什么都不要说。”
“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说?”陆鹤南无奈地叹了口气,“眷眷,你年纪小,未来的有些事,根本就不像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年纪小?”梁眷哼笑一声,夹杂着冰雪的眼睫不断轻颤,脸上的笑容也尽数敛去。
“二十岁的我站在二十四岁的你面前,或许天真烂漫,你习惯性地将我护在身后。但是陆鹤南,我如今已经二十八岁了,在人生经历上,大概可以和三十二岁的你势均力敌吧?”
眼泪落下来,梁眷却顾不上去擦,她哽咽着:“你不能这么武断,这么自私,单凭年纪就否定我爱你的决心与勇气。”
陆鹤南闭了闭眼,将梁眷的委屈隔绝在视线之外,他冷硬到无动于衷的心,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抑郁症只有临床治愈,谁都不能保证日后再也不复发。更何况我还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你还记得我大伯吗?他就是死于心脏病突发。”
“所以呢?”眼泪凝固在脸上,险些留下冰痕,梁眷睁大眼睛,反问的很平静。
“你是想说,你不能保证永远陪着我?你怕我有一天会像你大伯母那样,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苟活于世,此后残生靠回忆度日?可那又怎样?她后悔吗?”
黎萍不后悔,可正是因为黎萍的这句不后悔,才让善于将心比心的陆鹤南感到胆怯。
不后悔却也不圆满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陆鹤南想不出,可他知道,他不愿让梁眷过这样的生活。
“陆鹤南,我们已经分开过五年的时间了,那五年的日日夜夜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根本不敢回想。”
止不住的泪水迷蒙住清明的视线,梁眷带着哭腔的声音越说越低,以至于说到最后,她近乎自说自话。
“我求你,别再让我去过那样的日子。”
“眷眷……”陆鹤南低声唤她,艰涩的双眼中闪过几分挣扎。
“你担心不能陪我走到白头,没关系,我不遗憾的。”梁眷抬手擦了擦眼泪,望着陆鹤南破涕为笑,“因为我已经看到过你满头白发的样子了。”
雪落满头,便是白首,谁又能说这不是白首?
从前年少无知,不经世事,只当同淋雪、共白头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美梦。
直至自认坚不可摧的少年心性,在这苦难与幸福来回交织的人生海海中磨平棱角,他们才堪堪明白,这样的短暂的终场谢幕,已是难得,已是天赐。
陆鹤南轻笑一声,微微扬起脸时,紧闭的双眼终于滚下两行释然的热泪。
就这样吧,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下去吧,就算是深渊又怎样呢?
或许深渊之后,还另有一片天地。
“戒指呢?”梁眷问得很笃定,眼泪在寒风中风干,她的目光越过风雪与陆鹤南交汇在一处,让冰凉的晶莹也染上缱绻暧昧的温热气息。
“你别告诉我,你没准备。”
指针划过零点,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在白雪茫茫的世界中,在烟火落幕的寂夜之下,一个已在寒夜中站到僵硬的男人缓缓单膝下跪,温热的掌心中间托着一个同样温热的丝绒盒子。
他在静静等待命运的二次审判。
钻戒在纷纷飘雪中散发出细碎动人的光,朵朵晶莹剔透的雪花不知轻重地落在上面,不知是点缀,还是衬托。
“梁眷。”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三嫁太子 反向治愈[快穿] 地狱尖兵 跛子求爱,王爷别逃 文案反诈,从我做起[快穿] 这不可能是Omega!! 烟雨街 掬艳 秘法之王 当异能废材穿进名柯后 玉貂裘 夏天与我们的婚约,都是秘密 下一个狙谁 完结+番外 曼波未了[港圈] 诡异世界开店日常[无限] 立海大,但是修罗场 臭名昭著的指挥 这个光头很危险 汴京梦华 阴湿是我演,你却真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