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您一个人吗?”经理询问,“需要陪同吗,我们有专业的——”
“不是一个人。”陆痕钦骤然打断,头也不回。
经理的目光在他手中那只明显属于女士的包上顿了顿,立刻识趣地闭了嘴,只道:“那祝您玩得愉快。”
沿河马道一圈足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陆痕钦夹紧马腹径直往前疾驰。风迎面扑来,带着草木与泥土的气息,吹得他不太舒服。
一圈下来,依旧没有见到夏听婵的人影。
陆痕钦单手勒着缰绳,马在原地踏着小步。
他转过头,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向对岸。
在这里的时候怀抱希望她也许在对面,在对面了又想着或许她已经回到了起点。反复辗转间悬着的心一直被高高吊起。
可是没有啊。
头顶的烈日像团烧红的火,烤得人胸口发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陆痕钦只觉得手中的缰绳忽轻忽重,指尖一松,那绳子便顺着马鞍滑了下去。
马儿不安地刨着蹄子,踢踏几步,带着他晃了晃。
他往天上看了一眼,僵白色的天色,太阳刺眼得让人心慌,让他想起躺在手术台上时的无影灯,也是这样永无终日地跟在他面前,怎么都摆脱不掉,可他最想见到的人却迟迟不来。
眼睛被强光灼得发疼,陆痕钦垂下头,一只手死死按着眼眶,另一只手撑在马鞍上稳住身形。喘息时喉咙口溢出模糊的呓语,混混沌沌间不知道是在叫谁。
身侧的葡萄藤在热风里轻轻晃荡,叶片摩擦的沙沙声,衬得周遭愈发安静。他将手机攥得死紧,指腹几乎嵌进机身,祈祷夏听婵走到哪处落脚地后发现粗心忘带了手机,会问行人借手机打给他。
可手机始终静悄悄的,好像在提醒他无人使用,她不会联系他,他也找不到她。
这个念头像是一根针一样轻轻刺中他,陆痕钦在炎热的日头下轻微地打了个冷颤,他发现不怎么容易出汗的自己此刻掌心全是冷汗,指节也是僵硬发白的。
他连呼吸都断得微弱滞涩,在静缓了十几分钟后才勉强攒了点力气,缓缓将手探进了夏听婵的包里。
拉链隔层里还残留着一丝浅淡的冰镇凉意,他隔着布料捏住那东西,像是溺水后终于浮出水面的人一般猛地喘了口气。
是的,对了。
陆痕钦猛地直起身,仿佛多等一秒都是煎熬,利落地拉开拉链,将那支注射器稳稳攥在掌心。
这件事于他而言不能更熟练了。
只是他今天人有些不舒服,针扎入皮肤时用力得仿佛要把针尖都折断。
尖锐的痛感漫开,他却浑然不觉,只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胳膊,直到那管透明液体尽数推入血管,才缓缓松了口气。
拔针时也顾不上什么棉签按压,陆痕钦将东西收好,针口沁出的血珠就这么顺着小臂往下滑,像是织了张囚禁的蛛网。
陆痕钦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往前撒开蹄子跑起来,他还记得稍远处有垃圾桶,这些针管不能再放回夏听婵的包里,让她看到了会不高兴,说不定就不想继续出来玩,而是转而抓着他一起回家休息了。
这怎么行呢?陆痕钦想着,好不容易带她出来透透气,见互不熟悉的人,她连口罩和帽子都不必戴,能够大大方方无所顾忌地在太阳下玩耍大笑。
混乱的思绪在脑子里搅成一团,陆痕钦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样控制马匹的,一切都好像隔着层透明玻璃,他偶尔有一种浮在空中往下俯视的抽离感,好像那个凭借小时候训练记忆的陆痕钦是另一个人,他就这么看着自己骑马再次跑了一圈马道。
再次回到起点时,陆痕钦抬手掐住眉心,指腹下的皮肤滚烫。身上忽冷忽热地发着酸,骨头缝里像钻进了无数根细针,让他几乎在马背上坐不稳,只凭着一股劲硬撑着。
他就那么垂着头僵在马背上,像是一团快要被太阳烧干净的湿冷的苔藓,每一寸皮肤都传来灼热的刺痛感。
手机突然传来一阵震动,他的手指猛地抽动一记,睁开眼的瞬间果断打开。
是朴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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