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摔在平台上,脚踝显然扭得不轻,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连滚带爬扑到边缘,朝着下方的夏听婵伸出手,声音都劈了:“恩人!恩人!”
夏听婵本该能翻上去的。
对她而言,单臂悬挂、外墙攀爬并非难事,经验与力量她都不缺。
可这一次不同,她手里紧紧握住的铁栏杆被烧得通红滚烫。
剧烈的疼痛让她整条左臂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身体摇摇欲坠,怀里死死箍住的婴儿还在撕心裂肺地哭喊,上方惊恐万分的母亲哭着喊着在叫她。
夏听婵猛地咬紧牙关,下唇几乎沁出血丝。火光在她清澈的眼底疯狂跳跃,烧灼出一种近乎决绝的炽亮。
队长没有再下来,她大概明白了什么,也八九不离十地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能活一个都是赚的,夏听婵,能活一个都是赚的。
她用尽残存的、惊人的核心力量稳住身形,尽可能地将右臂举高,将婴儿向上托举,递向那双拼命伸下来的、颤抖的母亲的手。
几秒钟的托举,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女人一把接过孩子,巨大的庆幸和恐惧攫住了她。
她踉跄着退后,将孩子放在相对安全的平台深处,随即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一样,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再次扑回边缘:“恩人!手给我!快把手给我!!”
夏听婵试图用力,但左手的剧痛和力量的飞速流失让她的一切努力都化为徒劳。她的手指在高温的持续灼烧下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软绵绵地使不上半分力气。
她抬起头,想对上方那绝望的女人说点什么。
就在这一刹那——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轰隆”巨响,可能是一整扇燃烧的玻璃窗,可能是一段被烧断的钢梁,她甚至来不及看清,巨大的重物裹挟着烈焰和死亡的气息,猛地砸落。
夏听婵的手彻底松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坠入下方翻腾的火海之中,瞬间被烈焰吞没。
扣紧在衣襟上的记录仪被摔脱,镜头一滚,只够无声地拍着她的上半身。
她身下的血慢慢地扩散出来,像是缓慢涨起来的潮水,在冲天的火光里被照耀得红得发黑。
她的手臂似乎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手肘试图撑起身体,那细微的挣扎里还残存着某种想要爬起的本能。然而那力量太过渺茫,在晃动的镜头里几乎难以分辨。
镜头捕捉不到她的脸庞,只能映出一束被火燎焦却依旧紧束的马尾被热风偶尔吹得颤动。她的后背还在极其轻微地起伏着,好像渴水的鱼。
背景音里还有尖锐的哭喊声,奶猫一样,一声声剐着人的神经。
天台上那只猫最终还是掉了下来。
原来婴儿的哭声那么像奶猫。
陆痕钦独自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屏幕里冲天的火光在他脸上一明一灭地跳动,映出死一般的阴影。
他想起太多回忆。
他想起夏听婵那次翻墙救猫后被罚在全校面前念检讨。纪检主任在台上的声音隔着岁月的洪流,异常清晰地回荡起来:
“我想对所有参与救助小猫的学生表示肯定,这是教学育人工作中最珍贵的回馈,知识和认知只有实践于善良、仁爱、勇气和担当,才是品行的塑造和人格的完善。”
“但希望同学们以自身安全保障为第一,校规既然这样规定,那就必然……”
他想起夏听婵跟他吵架时说过的:“人都有命的,可命运两个字,按照性格和逻辑做出的决定叫命,做出的行为与本性有偏差叫运,所以逆天改命,改的不是天,是本能。”
哭叫声催得他头痛欲裂,搅得人撕心裂肺,胃里像被塞进了滚烫的铁块,剧烈地痉挛着。左手的旧伤疤突然又痒又痛,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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