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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16页)

痛定思痛地想,如今他所面临的杂而无序的局面,公安工作的繁冗、政府工作的压力、对家庭责任的分身乏术,或许也不尽然是因为他初到任的千头万绪,更不能全部归咎于汪大川的招待安排。而是长久地习以为常和麻木不仁,是丢失了本心、忘记了初衷。

江鹭警醒他、郭颖才敲打他,这些应酬、招待,是否真的每一次都有必要参与?或者说,在觥筹交错、一杯杯酒喝下肚后,在餐桌上一声声的高谈阔论、一句句的虚伪吹捧之间,经济就会因此而腾飞、社会也会由此而繁荣吗?八项规定以后,这样的陋习与风气难道不是早就该杜绝,为何时至今日依旧有它存在的土壤,不正是因为有高铭、汪大川这样思想麻痹的领导,有他这样瞻前顾后、无法坚守原则的下属?

他辗转在平京市副市长与公安局长这两个身份之间,混乱、无措、迷茫,过去的一个月不仅仅是他生活的失序,更或许是一种身份的失序。

电梯里,他凝视轿厢镜中穿着笔挺警服的自己,曾经他渴盼、仰望这身制服,为能穿上它感到无比自豪、使命在肩。从警的头些年,顶着一杠一的警衔,却满腔热忱、斗志昂扬。

而今,他衬衫的颜色变了,肩章上的橄榄枝与四角星花银光锃亮,胸前挂着代表市局一号首长的01警号,这是多少公安人奋斗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位置。可他呢,对得起这个号码吗?对得起赋予它的责任吗?从隗中回来前还踌躇满志,为何现在却也甘愿被拖入这泥潭污水中混沌度日?

他感到一阵羞惭,无地自容。

二十三年从警,最不该忘记,是公安工作永远是他的本职,这身警服才是他的底色。

江鹭对他苛责得对、讽刺得对,如果不是她,他还要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多久,滑向多么危险的深渊?

回到办公室,宋魁沉思良久,给汪大川去了个电话,将周末的招待推掉了。

汪大川自然问他什么原因。

他不卑不亢地答:“最近局里的调研搞得差不多了,准备先集中梳理、解决一批问题,便于给下一轮调研提供经验。考虑是阶段性、持续性工作,近期的招待可能都得向您请假了。一方面公安部今天开了个会,传达了中□央对于公安工作的精神,下一阶段局里要聚焦这个精神的落实重点开展工作。另一方面,我个人精力也比较有限,觉得还是应当把工作重心先放回到公安这面来。毕竟防风险、保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您看是吧?也希望领导理解。”

说完这些,他有些忐忑,但更多是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因顶不住压力而打退堂鼓。

汪大川嗯了声,能听出他情绪不高,对他的托词告假并不太开心。但他有理有据,他最后也只能应:“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宋魁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但随之,又是一股浓烈的苦涩,与江鹭发来的信息、昨晚历历在目的情景,一起五味杂陈地涌上他的心头。

难得没有应酬,好容易可以早回家一次,他却又无家可归了。

晚上下班,他给江鹭打了电话,表面上是关心秋秋的考试情况,想回家拿点东西再走,实际是内心在做最后的挣扎,企盼着她能松口,给他个回家的机会。

但江鹭态度很坚决:“今天考试的情况明天晚上一起问吧,她这会儿还在复习,没空。你的衣服和日用品我全都搬过去了,家里没什么需要你拿的。如果真落下什么,你再打电话给我,我叫跑腿给你送去。”

无法,他只能服从。

路上想着这事,却忘了给齐远说。等到了楼下,他从手机上回神,才发现齐远又给他送到昕悦湾来了。

已经到这里了,他很想上楼一趟,可他知道,江鹭不会同意他留下的。以她昨天到今天坚决乃至于决绝的态度来看,眼下,避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惹她不快才是明智之举。

他只好对齐远道:“小齐,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我今天回老房子住,在电力小区西区。”

齐远什么也没问,答了声“好”,将车又驶出了地库。

电力小区在老城南的一片家属院里,有七八年他没回过这里了吧,周遭的景物、街道、破旧的院落却好像一如当年。循着熟悉得走过无数遍的回家路,到了三楼西户门前。房门换了密码锁,他对着江鹭发来的密码输入,门锁转开了。

推门进去,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随着门后的一切向他扑面而来。

他脱了皮鞋,习惯性地想将鞋摆好,才意识到,今晚没有江鹭会唠叨他了。这里,既是他们曾经的爱巢,也是现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空间。

他承认,一种久违的自由气息拥抱了他。

江鹭有洁癖,对他各种卫生及生活习惯的管束可以说到了苛刻的程度。但现在,没有人会督促他进门要把鞋收好、摆放整齐,没有人会提醒他第一时间去洗手,在屋里的任何一处坐下之前都必须要换下外面的脏衣脏裤、穿上居家服,没有人为他随意丢在沙发上的袜子、外套而大发雷霆,没有人会埋怨他又把收纳整齐的衣服拉乱、把擦干净的地板踩脏……没有人,是啊,没有,因为这里此刻只有他一个人,空空荡荡,如此寂寥。

宋魁没换裤子就在铺着洁白沙发罩的沙发上坐下,半瘫着倒进靠背里。不用担心被念叨,更不用提心吊胆自己哪里又违背了家庭规章,这样的简单轻松,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快意舒爽。

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他单身租房的时候,可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他却对自由这件事深恶痛绝。

当年他还在刑警队,出差办案经常一办就是十天半个月。回到家疲惫至极,头发蓬乱、胡子拉碴,人都臭了不说,还要面对一地灰尘的房间,四处乱扔的脏衣,满桌的外卖盒和烟灰缸里攒满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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