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翠的碧眸微阖,艾尔海森抬眼扫向站在卡维身边两人。
兜帽遮盖全身的孩童在冷淡的打量下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两人面对面的情景有些晃神。
齐木楠雄看向艾尔海森神情平淡地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一个幼童, 一个遗迹里的, 大概率又是某人的无处安放的同理心发作,“嗯……对于你的那不合时宜的感性, 我不过多评价。”
“就不能期待从你嘴里说出好话!”卡维憋着气瞪向对方, “我刚从沙漠回来,还好心准备了惊喜给你, 倒是你这个家伙, 不在教令院呆着,跑城门口做什么?”
“不明显吗?我在工作。”艾尔海森向椅子后背一靠, 双臂自然环胸。
身高顺位差下, 坐着的人却自然俾睨,卡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不会又是你用教令院的职权搞的鬼吧?”
凉棚下的极富须弥特色的办公桌上,丰硕五彩的瓜果、清凉解渴的果汁明晃晃摆在上面,被挤到角落的记录册委委屈屈缩在桌边。
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在工作的样子。
“哦?”艾尔海森双腿交叠坐姿变得更加随意,他堂而皇之地掏出一本厚皮书在卡维面前翻阅起来,“有异议的话欢迎向教令院投诉。”
“艾尔海森!”卡维脸都憋红了,他看向泽维尔不到桌面的身高时连忙调整心情,第一次见面就发现父亲滥用职权,还和亲近的哥哥当街吵起来,不好,实在不好。
“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他扭过头不去看艾尔海森那张令人无语的嘴脸,“维齐尔呢?这两人第一次来须弥城需要虚空终端。”
泽维尔摸上怀里的厚皮书保持沉默,虚空终端他已经有了。
齐木楠雄看向城内行走的人,耳侧都挂着绿色藤蔓状的光纹。
“卡维先生,尼扎姆先生带在安顿从蒙德来的大商人,有要事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柔顺发丝盘在脑后的女性穿着教令院浅色绿袍,一沓资料晃晃悠悠被抱在怀里,看得卡维立刻伸手接过。
将及下巴的纸制文件平稳放到桌面上卡维才送了口气,被放在最上面的文件一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艺术禁令联名抗议书》?”卡维将上面的字迹念出来,神色凝重起来。
这些年教令院颁布艺术禁令,禁止一切与艺术相关的活动,包括音乐、绘画、舞蹈等,最初的时候不是没有人抗议,却都在雷厉风行的镇压之下隐匿。
现在看到这份抗议书出现,就好像看到干涸的沙漠里挣扎出的新生绿芽。
“这样的话,加我一个。”卡维自然地拿过艾尔海森桌前的笔,将抗议书翻到最后一页,刷刷刷在许许多多字迹之中签下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
属于妙论派之光,须弥著名的建筑设计师的签名签上这份联名书具有怎样的政治色彩,稍微想一想就知道。
给甲方做了半个多月的企划案被不明所以的理由拒绝,然后在酒馆买醉到半夜的未来已经清晰可见。
艾尔海森看着卡维因心满意足而变得发亮的眼眸,乌黑的睫羽垂落遮盖了眼底的情绪。
小小的泽维尔抬头偷看了对方一眼,冷淡又略微不爽的神情和他那个世界里的父亲一摸一样。
“艾尔海森先生,这些是维齐尔的工作纪要,很抱歉还特意劳烦您跑一趟。”尼扎姆的秘书官笑容得体,语气真诚。
“原来你真的在工作!”
艾尔海森正清点着面前的文件耳畔就被卡维震惊的音量炸响,他抽回对方手里握着的笔,语气淡然,“不然像你一样?”
“我怎么了?”卡维表情疑惑,他虽然借住在艾尔海森家里,又不是没工作。
看到身旁悄悄抬起兜帽边沿抬头看的泽维尔,不管怎么装作成熟冷静,看到年轻一些的亲人还是忍不住好奇嘛。
之前被艾尔海森噎到的兴奋又满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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