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是第二次领教这丫头的厉害了,上回她一句藏愚守拙,自己着实记住了这丫头,这会儿才知道那天这丫头还嘴上留情了呢,听听她跟几个太医说的话,根本就没把这帮老家伙看在眼里。
那太医指着她气的胡子直抽:“你,你,轻狂,轻狂……”
怀清:“并非晚辈轻狂,而是各位前辈这官儿当久了,忘了医者的本分,为医者当以治病救人为己任,若凡事瞻前顾后只恐惹祸上身,那还不如回家种地的好,以免误人性命。”
那太医还要说什么,怀清已经跪在地上:“叩见皇上。”几位太医一惊忙跟着跪在地上磕头,皇上走到正中的椅子坐了,扫了怀清一眼没叫起,直接开口道:“折腾了这么些日子该给朕一个确切的结果了吧,皇后到底是何症?”
这……几位太医为难的不敢应,皇上脸色一沉:“什么这,这的,到今儿多少日子了,连皇后的病症都拿不准,如何下药,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们不说,朕就不能把你们怎么样,若再拖延下去,一样要了你们的脑袋。”语气已经冷厉非常。
太医们忙磕头大呼:“皇上饶命……”
皇上看向怀清:“丫头你说,皇后是何病症?”
怀清也不推脱:“回皇上话儿,皇后娘娘是暑气。”
怀清话音一落,后头几个太医炸了营:“笑话,如今可是隆冬时节,何来的什么暑气,简直胡说八道。”
皇上也不禁暗暗皱眉,虽说这几个太医不敢断皇后之病,可暑气也着实胡说了些,如今正是年根儿底下,外头呵气成冰,这暑气从何而来。
想了想,看向王泰丰:“王泰丰你说。”
王泰丰道:“微臣先头瞧皇后娘娘的脉也像暑气,只不敢确定。”说着看向怀清:“娘娘还有何症,姑娘可否一一道来。”
怀清道:“从娘娘的表症上看,恶寒发热,呕吐身痛,无汗胸闷,脉浮,舌苔白腻,无一不是暑症,故此民女断定是暑气,至于为什么隆冬时节会着暑气,民女曾遇过类似娘娘之症,先头也无法理解,后方知是初寒服了夏藏衣,偶然触发其热气而得暑症。”
“初寒服夏藏衣?”皇上略沉吟:“去把皇后跟前的司衣女官叫来。”
不大会儿功夫,进来个大宫女,显见是怕极了,跪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颤儿,皇上看了她一眼:“你是皇后跟前的司衣女官?”
那宫女几乎匍匐在地上哆哆嗦嗦是的道:“回,回万岁爷,奴,奴婢正是司衣。”
皇上点点头:“朕问你,皇后入冬来穿的衣裳可曾晒过?”
那宫女忙道:“今年雨水大,奴婢恐冷得早,又怕入了秋晴天少,就赶在六月里,把入冬的衣裳晒了。”
皇上忍不住瞥了怀清一眼,心说,真让这丫头说着了,六月中可不正是暑气盛的时候,只不过晒件衣裳就能着了暑气这种事儿,皇上还真有些不信,挥手叫司衣女官下去了,看向怀清:“若用了药不是暑气,你可知是怎样的大罪?”
怀清忍不住腹诽,自己何尝想来趟这一摊浑水了,若不是皇上托老太君的名头把自己骗回来,自己还在益州过消停日子呢,如今自己瞧了病,又成了罪过,往哪儿说理去啊。
不过,怀清早就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头这位就是理,他说煤球是黑的,整个大燕也没人敢说是白的,这就是君权,掌着所有人生死,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自己的小命就悬了,所以,只要自己不想跟小命过不去,就得做个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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