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打完了,才听侯爷强辩道:“不管是?拉的还是?推的,胡姨娘都是?因为她?才摔倒小产的!你可别忘了,你已经是?订了亲的人,别为了个丫头,没?了体统。”
就?听秦沉道:“父亲教训得是?,儿子不敢忘。可既没?人拉,也没?人推,那她?就?是?自?己摔倒的。这么说来,害她?小产的,倒是?她?自?己。一来她?明知自?己有身孕,却不知道轻重,大热天,跑到东院去耀武扬威。二?来她?生气要罚要打,有的是?婆子丫头,吩咐一声就?够了,信信一个风都吹得倒的小丫头,还不容易对付么?想来当初她?害人不成反害已,如今还对这事怀恨在心。这才定?要挟怨报复。谁知又做了一回害人不成反害已的事。可见,人在做,天在看,送子观音娘娘怕也是?觉得她?品性低下,不堪为人母,才收回了那个孩子。倒是?怨不得别人。若是?因此而为难了别人,岂不反违了天意?!”
这番话,别说是?其他人听了觉得匪夷所思,就?是?信信自?己,也觉得……纯属狡辩,真真毁了秦沉向来正直无私,从不语乱力怪神的高大形象。
可老太太迷信。对于胡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她?本来也没?多重视。毕竟是?个庶出的,生母还是?个世仆出身。听说掉了,虽也觉得可惜,却没?多往心里去。之所以跟着来了慎行堂,倒多半是?因为这事,牵扯到沉哥儿身边那个最得宠的丫头信信。
这两年,从凝雪的回报看,两人倒也没?什?么过分?逾越的举止。那信信也没?成天到外头晃悠,而是?把个院子管得清清静静,对沉哥儿伺候得妥妥贴贴。她?也就?没?再留意,而是?把精力都放在替沉哥儿找媳妇上了。
可瞧来瞧去,别说赶上慧儿的,便是?能赶上姚姑娘的,也挑不出几?个来。折腾来折腾去,倒底叫他们把这事做成了。
她?想了一夜,也就?认了。
主要是?这两年,她?冷眼瞧着,姚姑娘除了跟姚夫人是?心贴心,倒也没?别的大毛病,反倒比姚夫人明白?些。这侯府交到她?手上,她?倒也松了一口?气。总比从外头找来不知根底的,要放心些。
倒是?这个信信,当年曾经说过要投靠过来的。她?因有了凝雪,也没?太放在心上。可既然姚姑娘的事成了,她?就?要在沉哥儿身边留个得力的,制衡着姚家人才行。而这个信信,倒是?个绝好的人选,有她?跟凝雪两个,不信姚姑娘能翻出她?的手掌心去?
以后沉哥儿的后院,两强相争,互相制约,才不至一方独大,把个侯府都变成姚家的。
所以,她?不想因这事,真打死了信信,这才出言阻止。
如今听到沉哥儿这话,她?更是?确定?,这信信得留下。何况……这子孙之事,确实多半是?天意。
她?想到这里,目光投向儿子。就?见儿子气得浑身哆嗦,指着沉哥儿道:“你……你……好一张利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难怪如今在外头,人人都夸我有个好儿子。”
“侯爷这话说得奇怪。有人夸侯爷有个好儿子,侯爷还不高兴了么?”姚夫人阴阳怪气地?不高兴。
她?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对夫妻越发没?了夫妻相。
她?淡淡道:“都少说两句罢。侯爷,这事我们都难过。不过,沉哥儿说得也有理,这胡姨娘,实在是?太过轻浮无状了,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好儿孙来。说不定?,真是?送子观音娘娘看咱们家是?积善之家,才借了信信这丫头手,没?让那孩子来。你也别气了,胡姨娘人太糊涂,还是?降回通房吧。她?身子要养些日子,你身边没?人伺候,我回头便给你挑两个好的。”
老太太可算是?彻底站在了秦沉一边。
侯爷目瞪口?呆,木然地?点点头。
姚夫人嘴角一片冷笑。
玉姨娘却是?低下头,慢慢拧着一根长长的五彩绦带。
老太太见状,略放了心,这才又对秦沉道:“可信信这丫头也不能不罚。这样吧,打上五板子。从明日起,每日到寿岂堂来一个时辰,让郑嬷嬷好好磨磨她?的性子。”
这也算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信信在下头听得不明所以。
心中不明白?老太太怎么突然决定?又要拉拢自?己了,却也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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