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无后话,丁桂不再搭理,沿途又是讨饭又是讨酒,等出了城,三步一饮,到村落时已是两眼发昏。晁晨锲而不舍跟在后头,看人摇摇晃晃,想扶忍着,想拉又不甘,也不知自己在较个什么劲。
村口,顺儿娘浣衣归来,正就着木架子晾晒,眼尖瞅着他,忙从被褥子后头探头:你是那个
不要再让他出去偷酒,谨防被人打死。晁晨叹了口气,言尽于此。
闻言,顺儿娘朝外挤了挤,这才瞧见朝山坎子上踽踽独行的丁桂:偷酒?晁晨颔首,她见眼前的青衣先生脸色明显不如昨日和善,心知有故,便热心询问,怎么回事?
听她这般闻,难不成不是个惯犯?
晁晨捕捉到话中细节,虽有疑惑,却还是一一告知。
顺儿娘是个懂道理的,忙给他赔礼:给您添乱了,说着又转头抓来个篮子,装了些自家种的葱蒜和农家菜,塞了过去,其实丁桂从前不是个坏心眼的人。他在山上打猎,幼崽从来都放生不打,逢见钓鱼翁,也给人说不足两指宽的小鱼,要给扔河里。
这人吧,就是话少点孤僻些,但从不跟人红脸,还常帮着乡亲打圆场。去年冬天,有几个调皮的娃儿山里遇着熊,俺家顺儿也在,还是他冒死给救回来,那手上两道口子深可见骨,足养了三个月。哎,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说说,咋就酗上酒?
顺儿娘展平挂晒的被子,拿手拍去边角的皱纹,深深叹了口气:我想起来喽!有天他从绵竹回来,脸色奇差,你昨个儿夜里不是说不太平,会不会会不会是撞邪!
撞邪?晁晨嘴角抽搐,哪那么多邪给他撞!
想到丁桂方才那副嘴脸,那可不像撞邪,分明就是痞子贱性欠人打。
说着话,顺儿他爹叉鱼回来,晁晨还记着人昨晚凶神恶煞的模样,赶紧道别离开,看得顺儿娘捂着嘴直乐。
等晁晨挽着篮子拿着菜回去,正好打门口撞见公羊月,后者上下打量两眼,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他这副诡异的打扮。
你这是,洗手做羹汤?
晁晨本就憋屈,当即揪出一撮大蒜,道:这个给你煮一锅,你喝吗?
打嘴炮的终极奥义就是比谁更狠更能忍,公羊月自然看得出他在说气话,便也顺着往下讲:喝啊,你煮我就喝。语气坦然,眼神诚挚,嘴角上挑,似笑非笑,晁晨瞪眼,气得一噎。公羊月看他吃瘪,见好就收,忙又追着揶揄:喂,谁欺负你了,你求我,我就帮你揍他。
晁晨低声嘟囔:早两个时辰说多好。
嗯?
没什么!晁晨猛然惊醒,闷头钻进屋子里,啪啦阖上房门,背靠而立。等门外没了声音,他忽又想起调查山坳的事,火速开门追出,结果人早失去踪迹,公羊月?公羊月!真走了?
接连两天,晁晨就跟撞邪一般,只要往绵竹城里晃悠,一准和那个叫丁桂的酒鬼撞个正着,叫他见了酒肆都下意识绕道走。不过天意从来弄人,缘分到来,随便出门左转也能打个照面。
次数多,心里头逆反,晁晨鬼使神差竟一路跟了上去。
丁桂像摊烂泥般醉倒在城墙根下,附近一棵大香樟下,有几个抓石子儿的孩子,街头巷尾混惯了,一眼认出这个近日常爱偷酒喝的家伙,学着大人模样斥骂,又捡起地上的土块和碎砾砸他。
晁晨起初很是担心这一手将其激怒,然而,那醉鬼掀开眼皮,一看是些个小屁孩,倒是没动手,只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他们。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孩子也失去兴味,嘘声一哄而散。
丁桂砸吧嘴,跌跌撞撞扶着石墙爬起来,伸手挡了一把刺目的日光,依稀辨出回家的方向,摇摆着走出了城。
官道上迎面碰着个推板车的老翁,他有意识避开,却没曾想路有坑洼,车轱辘陷落。板车上压着几大捆新苗,老翁昏聩,扶着车辕使劲想硬推出去,结果车没推动,自己却别着腿,连着整个车一块儿侧翻。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顶流追星路[娱乐圈] 和状元郎在七零养反派 满级大佬在星际咸鱼躺 靓仔的心思你别猜 可爱免疫体 失控 天穹之下 高冷大叔甜宠妻 蜀道难 梦想游乐园从摆地摊开始 一不小心亲了室友后 替嫁王妃被迫种田(穿越) 小机器人的动物世界 顶A成了我的抚慰剂 影帝攻他其实又娇又作 我死后的第二十年 魔头!把我们师叔还来啊 女配重生后 你们别逼我退团 苒苒时光愿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