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到时候你自会知晓,放心,不会叫你为难。
公羊月不便追问,留下已无话谈,便拱手告退,去唤乔岷入内。望着那道背影,拓跋珪心间隐隐觉得有些可惜,放他走,不全是因为亲情,身处宝座手握举国权柄,哪是那么轻易就被亲情所打动,不过都是利益权衡,谋划算计。
不过,他还是想简单一回。
表弟,公羊月伸手推门时,拓跋珪开口将他叫住,动了动唇,轻声道,如果可以,多陪陪她。
乔岷觐见,公羊月自不会像他那般,跟个木头似的乖乖守在门外,而是决定先去探一探拓跋香。不过走在路上时,他忽又想起一事,向引路的宫人寻问典乐处,只说对今夜吹笛之人非常感兴趣,临时改了主意,绕了远路。
乐官居所偏僻,宴饮散后,皆已退下,公羊月捏了个借口,把宫人暂且打发去,自己独自在园中徘徊。
出来吧。
晁晨知他会来,先叫常安赶在燕凤回府前,把车马驾回去,自己在此处候着,果真等到人。不过,他无甚话说,见他全身而退,摇摇头便走。
公羊月追上去,一个锁喉,圈住他脖子把人拖到墙角:急什么?
急,晁晨指了指衣服,还要还给人家。
怕什么,一会跟我走。公羊月伸手撑在墙上,将他去路堵住,挑眉道:我有事问你,你不是在公主府么,怎么跑宫里来了?
晁晨有些不自在,张了张口,憋出一句:常达观他,他担心你。
那小子担心我?公羊月指了指自己,觉得好笑,他回回见我就像见了猫的耗子,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晁晨,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谎话连篇?
我
公羊月进了一步,逼视,道:究竟是谁关心我?
这会子,晁晨如被卡了喉咙,连那个我字也说不出。公羊月瞧他那怂样,撞去一肘子,把人往角落里挤了挤,为避开巡守,便紧紧挨着,嘴上倒是没揪着不放:欸,如果那时候我真的当众挥剑,一招斩下,你预备如何?
被拘在这方寸间的晁晨窘迫地喘不上气,像是要被热气烤熟,忍不住伸手推了把,气急败坏道:你还问我!呵,公羊月,这里是代国,你唱什么不好你唱《白马篇》,还剑指拓跋珪,你不要命了?他越说越来气,你出府的时候我不是同你说过,朝堂不比江湖,不管是哪国哪帝,绝不可犯天子威严,即便你再看不惯,也该忍着!我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你知不知道
有,在听。公羊月弯了弯眉眼。
晁晨一愕,胸膛提起的那口气泄去,再接不上话,只苦苦重复: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他们辱我生母,让我视而不见,我做不到,公羊月将目光挪开,眼中有些许暗淡,沉腻得如晕不开的墨团,我不像那些个谏官言官,儒生学子,不会檄文,不会口诛笔伐,只能以我的方式,明志正心。
如不是挂牵拓跋香,若不是晁晨的到来提醒他他并非无后顾之忧,那个时候,他也许真的会违逆拓跋珪,一剑杀了达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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