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讲礼重法,但世家里的拜高踩低无处不在。
得知杏儿无人关照后,姜佩兮怎么也放心不下。好不容易避开前世早夭的结局,难道今生要看人脸色地长大吗?
辗转难眠几夜后, 她正式地跟周朔商量,“我们能把杏儿接到身边吗?”
周朔彼时正在灯烛下算账,听到她这么说, 核验账目的专注便迁移到她身上, “建兴不一定会放人。”
“你回去问问呢?”
“如今庄户里的孩子已不少, 吃穿用度,求师拜学,要不小的花销。我们不指望善儿有多大出息,糙着些养, 便没什么大碍。”
他的语气在凝思中越来越犹豫,显得很为难,“可杏儿是清正的孩子, 她日后要么是在建兴从事, 要么是去别家结姻, 必得精心教养。”
“那就精着养。我幼时有什么,她就有什么,实在不行,我常带她回江陵。不会叫她落后于别人家的女儿。”
周朔抬眼看她,伸手圈住她的手腕,随之将她拉到怀中,“哪怕钱财上宽裕。但精心教一个,也要耗费不少心力。”
他的眉眼落在暖黄的烛火下,分外柔和。
扶着妻子的腰,周朔凑到她的耳畔慢声道,“我们就把杏儿当女儿养,好不好?”
好半晌后,姜佩兮才明白这话的意思。
她心有不甘地去拧丈夫的手臂,最终却还是在细密的亲吻中松了口,“我犟不过你。”
自此周杏大多时间都养在姜佩兮身边。
不愿再与周氏有瓜葛的秦斓,在女儿被接离建兴后,常到他们庄户里长住。轮到学堂放田假或授衣假,杏儿便会去温潭小住一段日子。
尽管建兴那边时有来信,指责这种让母女私下见面的悖礼之处。但姜佩兮一概不听,更是不管。
独留那些被气得七窍生烟的老腐朽们,继续往暴跳如雷走去。
去岁冬,建兴传出周主君遭病的消息。听说病得很重,甚至不能见人。
周氏的大小事宜,由章何与周七代管。
等开过年,周兴月身体好转。章何却遭贬斥,也不知究竟是犯了什么事,竟直接被逐出建兴。
一时间青坞章氏颜面扫地。
姜佩兮在知晓这消息时,转头问周朔,“有你的手笔吗?”
他没直接回答,只说,“建兴是盈之的了。”
左右世家局面的大事,如前世一般有条不紊地发生,推进。周氏仍旧选择了镇南王为储君的竞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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