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讲税赋的人认字也有一番好口才,还会生动形象地举例开始运算,几乎每个能听到的人,都跟着算起来,要是算不明白的,还能请宣讲人帮忙算算,自己到底该交多少税。
官员们总是高高在上的,认字的人少,拿县衙外当做普普通通宣传栏的人也只有薛瑜一个,不少人竟是活了许多年,才知道自己交的税是怎么算出来的。有人听了宣讲,对榜文最后的“如有加收,可诉至白露山襄王府”心存疑虑,不敢相信襄王竟会管这样的小事。
来自襄王府直属幕僚的不厌其烦下乡宣讲,成为了投效襄王后读书人们难忘的体验,回来住在漂亮的屋舍内,走出水泡的双脚却在提醒着他们走过的田垄土地。
向下去,向闭塞着的村落去,将襄王的名字与意志,以他们的口传递向她封地上的子民。不必怕,不必担忧,不必畏缩。
她将坦途铺在他们脚下,他们食襄王之俸,自当为君分忧。
没多久,第一例公田佃户发现问题告到襄王府的案子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被押在山下受审的怀阴县令,接受了更多怀阴县公田佃户的指认。他从最初的不敢相信,到现在的觉得襄王是个疯子,在烈日的灼烤下,昏昏沉沉地几欲昏死过去。
怎么会?怎么会有人宁愿受鞭子,也要告他?他不过是多要了半成!有必要这么小气吗?!襄王难不成是闲得发疯了?他爹怎么还不来救他?他家可就他一个独苗啊!
前怀阴县令受到的指认太多,当金族长敲开王府大门时,都觉得腿肚子在打哆嗦。禁军查案查的是人命关天,像这样的软刀子,稍稍越界些的,却是没有搭理的,本以为是没事了,没想到……他明白,薛瑜这是在清算过去的蛀虫,没有人可以逃脱。
看在金族长之前族学建得不错,也惠及了周边贫民的份上,薛瑜给了他这个见面陈情的机会,只是听着明显苍老了的金族长颠来倒去说的都是“只有这一个儿子”,试图以此来让她心软,还是被逗笑了。
“国法如山,虽是独子,但族内过继能承姓,抱来你女儿的孩子改姓能承你的血,何必执着一人?”
金族长听傻了,薛瑜看着他,冷淡道,“金家主是聪明人,只可惜有个不太清醒的儿子,为你全族考虑,还是早做打算吧。来人,送客。”
人失魂落魄地走了,薛瑜伸了个懒腰,让人去催促江乐山搞快点,尽早定罪收监。为一个烂人费心,实在不大值当。
有了第一例示范,对公田私自加税或是在庄园里故意抹黑公田税赋的内容,全被或举报或查探揪了出来。只是对着士族们冷言冷语的队伍,在行走在田垄间与佃户们说话时,眉眼都相当柔和,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了。
从士族们口中流传出来的“襄王之鹰”的名号,在佃户们口中多了亲热的味道,而当他们回到王府,就又变成了兢兢业业处理文书的无数个螺丝钉之一。
横征暴敛的苗头,被薛瑜雷厉风行地掐死在了襁褓中,没了钟家的分支在小士族们头上压着,她作为新来的主官不强硬些,与地方士绅勾连颇多的基层官员们总会动别的心思,乃至于成为地方一霸。
她倒也不至于真让手下人苦哈哈地过日子,粮肉菜这些暂时自产自销供应不了,肥皂冰块风扇这种对她来说易得、对旁人来说昂贵的东西,一个个全都配齐。
一时间,东荆基层官员们的福利待遇直线上升。虽然觉得在襄王手下干活要求多了些,任务也重了些,但靠着单独发的“任务奖金”和工作福利,他们觉得,他们又可以了。现在考试的名额和考核方法还没有通知,但不管怎么样,年末考试一定要保住自己的位置,没准还能往上升呢。
而闷头干活的胥吏们同时听到了年末考试的消息,蹭着上司们享受到的优待,艳羡的目光压都压不住,渴盼着也能拥有这样的生活。
内斗不是好事,但良性竞争,尤其是有目标的竞争,薛瑜相当鼓励。考核报表在不断细化,地方官员的日子往加班社畜的方向狂奔而去。带着修路修渠修水车规划走来的薛瑜派人探查了一遍后,紧跟着为税收问题检查结束后,再也没百姓上门的王府安排了新的角色。
县衙外的榜文再次更新,只要家中有冤情、被人欺辱,或是遇到县衙办事态度不佳,就都能来襄王府告状。
当然,也不是谁都能告,要是最后查实是诬告,怎么罚被告人,就要怎么罚来告状的人。
放到后世,大约就是个市长信箱的作用。
被薛瑜的连续骚操作吓得从头到脚都绷紧的地方官员们,迎来了新的惊吓,榜文刚出,与其说是给百姓希望,不如说是在敲打他们不要干坏事。
等了几天没等到新的动向,地方官员们松了口气,听着眼线回报襄王在视察山下一直没建好的建筑,幸灾乐祸地期待起最初负责建筑群的人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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