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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第2页)

贾师宪当国日,卧治湖山,作堂曰半间,又治圃曰养乐,然后为就养,其实怙权固位,欲罢不能也。每岁八月八日生辰,四方善颂者以数千计。悉俾翘馆誊考,以第甲乙,一时传颂,为之纸贵,然皆调词呓语也。偶得首选者数阕,戏书于此。

陈惟<善合>《宝鼎》词云:“神鳌谁断,几千年再、乾坤初造。算当日,枰棋如许,争一着吾其衽左。谈笑顷,又十年生聚,处处(风)葵枣。江如镜,楚氛余几,猛听甘泉捷报。天衣细意从头补,烂山龙、华虫黼藻。宫漏永、千门角钥,截断红尘飞不到。街九轨,看千貂避路,庭院五侯深锁。好一部、太子六典,一一周公手做。赤舄绣裳,消得道斑烂衣好。尽庞眉鹤发,天上千秋难老。甲子严头才一过,未说汾阳考。看金盘、露滴瑶池,龙尾放班回早。”

廖莹中群玉《木兰花慢》云:“请诸君着眼,来看我,福华编。记江上秋风,鲸涨雪,雁徼迷烟。一时几多人物,只我公,只手护山川。争睹阶符瑞象,又扶红日中天。因怀,下走奉,磨盾夜无眠。知重开宇宙,活人万万,合寿千千。凫太平世也,要东还越上是何年。消得清时钟鼓,不妨平地神仙。”

陆景思《甘州》云:“满清平世界,庆秋成,看看斗米三钱。论从来活国,论功第一,无过丰年。办得间民一饱,余事笑谈间。若问平戎策,微妙难传。玉帝要留公住,把西湖一曲,分入林园。有茶炉丹灶,更有钓鱼船。觉秋风、未曾吹着,但砌兰、长倚北堂萱。千千岁,上天将相,平地神仙。”

奚[1234]倬然《齐天乐》云:“金飘吹净人间暑,连朝弄凉新雨。万宝功成,无人解得,秋入天机深处。间中自数,几心酌乾坤,手斟霜躇。护了山河,共看元影在银兔。而今神仙正好,向青空觅个,冲澹襟宇。帝念群生,如何便肯,从我乘风归去。夷游洞府,把月杼云机,教他儿女。水逸山明,此情天付与。”

从橐《陂塘柳》云:“指庭前、翠云金雨,霏霏香满仙字。一清透彻浑无底,秋水也无流处。君试数,此样襟怀,顿得乾坤住。闲情半许,听万物氤氲,从来形色,每向静中觑。琪花路。相接西池寿母,年年弦月时序。荷衣菊佩寻常事,分付两山容与。天证取,此老平生,可向青天语。瑶卮缓举,要见我何心,西湖万顷,来去自鸥鹭。”

郭应酉居安《声声慢》云:“捷书连昼,甘雨洒通宵,新来喜沁尧眉。许大担当,人间佛力须弥。年年八月八日,长记他三月三时,平生事,想氐和天语,不遣人知。一片闲心鹤外,被乾坤系定,虹玉腰围。阊阉云边,西风万籁吹齐。归舟更归何处是,天教家在苏堤。千千岁,比周公,多个彩衣。”且侑以俪语云:“彩衣宰辅,古无一品之曾参;衮服湖山,今有半闲之姬旦。”所谓三月三者,盖颂其庚申草坪之捷,而归舟乃舫斋名也。贾大喜,自仁和宰除官告院。既而语客曰:“此词固佳,然失之太俳,安得有著彩衣周公乎?”

○事圣茹素

余家济南历城,曾大父少师遭靖康狄难,一家十六人皆奔窜四出。大父独逃空谷,昼伏宵行。一旦,遇追骑在后,自度不可脱,遂急窜古祠,亟伏佑圣坐下,傍无蔽障,亦不过待尽而已。须臾,北军大索,虽眢井、林莽、栋梁间,极其冥搜,而一坐之下,初不知有人焉。及抵杭,则一家不期而集,不失一人,岂非神所佑乎?逮今吾家世事佑圣甚虔。凡圣降日,斋戒必谨。盖以答神庥诏子孙,非世俗祈福田利益比也。

○笏异

汪伯彦初拜相于维扬,正谢上殿,而笏坠中断,上以他笏赐之,非吉征也。未几,有南渡之扰。

金渊叔参预日,一日,奏事下殿,与台臣刘应弼邂逅。忽所持笏铿然有声,视之,有纹如线,上下如一,若坠于地者,殊不可测。甫退朝,则刘弹章已出。盖降陛相遇之际,正白简初上之时也,可谓异矣。时淳甲辰岁也。

○三教图赞

理宗朝,有待诏马远画《三教图》。黄面老子则跏趺中坐,犹龙翁俨立于傍,吾夫子乃作礼于前。此盖内故令作此,以侮圣人也。一日传旨,俾古心江子远作赞,亦故以此戏之。公即赞之曰:“释氏趺坐,老聃傍睨,惟吾夫子,绝倒在地。”遂大称旨。其辞亦可谓微而婉矣。

○捕猿戒

邓艾征涪陵,见猿母抱子,艾射中之。子为拔箭,取木叶塞创。艾叹息,投弩水中。

范蜀公载吉州有捕猿者,杀其母之皮,并其子卖之龙泉萧氏。示以母皮,抱之跳踯号呼而毙,萧氏子为作《孝猿传》。

先君向守鄞江,属邑武平素产金丝猿,大者难驯,小者则其母抱持不少置。法当先以药矢毙其母,母既中矢,度不能自免,则以乳汁遍洒林叶间,以饮其子,然后堕地就死。乃取其母皮痛鞭之,其子亟悲鸣而下,束手就获。盖每夕必寝其皮而后安,否则不可育也。噫!此所谓兽状而人心者乎!取之者不仁甚矣。故先子在官日,每严捕弋之禁云。

○火浣布

东方朔《神异经》所载,南荒之外有火山,昼夜火然。其中有鼠重有百斤,毛长二尺余,细如丝,可作布。鼠常居火中,时出外,以水逐而沃之方死。取其毛缉织为布,或垢,浣以火,烧之则净。又《十洲记》云:“炎州有火林山,山上有火鼠,毛可织为火浣布,有垢,烧即除。”其说不一。魏文帝尝著论,谓世言异物,皆未必真有。至明帝时,有以火浣布至者,于是遂刊此论。是知天壤间何所不有?耳目未接,固未可断以为必无也。

昔温陵有海商漏舶,搜其橐中,得火鼠布一匹,遂拘置郡帑。凡太守好事者,必割少许归以为玩。外大父常守郡,亦得尺许。余尝亲见之,色微黄白,颇类木棉,丝缕蒙茸,若蝶纷蜂黄然。每浣以油腻,投之炽火中,移刻,布与火同色。然后取出,则洁白如雪,了无所损,后为人强取以去。(或云,石炭有丝,可织为布,亦不畏火,未知果否。)

○历差失闰

咸淳庚午十一月三十日冬至,后为闰十一月,既已颁历,而浙西安抚司准备差遣臧元震,以书白堂,且作《章岁积日图》,力言置闰之误。

其说谓历法以章法为重,章岁为重。盖历数起于冬至,卦气起于中孚,而十九年为之一章。一章必置七闰,必第七闰在冬至之前,必章岁至朔同日,此其纲领也。《前汉律历志》云:“朔旦冬至,是谓章月。”《后汉志》云:“至朔同日,谓之章月。积分成闰,闰七而尽,其岁十九,名之曰章。”《唐志》云:“天数终于九,地数终于十,合二终以纪闰余。”此章法之不可废也如此。今颁降庚午岁历,乃以前十一月三十日为冬至,又以冬至后为闰十一月,殊所未晓。窃谓庚午之闰,与每岁闰月不同,庚午之冬至,与每岁之冬至又不同。盖自淳壬子数至咸淳庚午,凡十九年,是为章岁,其十一月是为章月。以十九年七闰推之,则闰月当在冬至之前,不当在冬至之后。以至朔同日论之,则冬至当在十一月初一日,不当在三十日。今若以冬至在前十一月三十日,则是章岁至朔不同日矣。若以闰月在冬至后,则是十九年之内,止有六闰,又欠一闰矣。且寻常一章,共计六千八百四十日,于内加七闰月,除小尽,积日六千九百四十日,或六千九百三十九日,止有一日来去。今自淳十一年辛亥章岁十一月初一日章月冬至后起算,十九年至咸淳六年庚午章岁十一月初一日,合是冬至,方管六千九百四十日。今算造官以闰月在十一月三十日冬至之后,则此一章,只有六闰,更加六闰除小尽外,实积止有六千九百十二日,比之前后章数岁之数,实欠二十八日,历法之差,莫甚于此。况天正冬至,乃历之始,必自冬至后积三年余分,而后可以置第一闰。今庚午年章岁丙寅日申初三刻冬至,去第二日丁卯,仅有四个时辰。且未有正日,安得便有余分?且未有余分,安得便有闰月?则是后一章发头处,便算不行,其缪可知也。今欲改正庚午历,却有一说,简而易行。盖历法有平朔,有经朔,有定朔也。一大一小,此平朔也;两大两小,此经朔也;三大三小,此定朔也,此古人常行之法。今若能行定朔之说而改正之,则当以前十一月大为闰十月小,以闰十一月小为十一月大,则丙寅日冬至即可为十一月初一日,却以闰十一月初一之丁卯为十一月初二日,庶几递趱下一日,直至闰十一月二十九日丁未,却为大尽。如此,则冬至既在十一月初一,则至朔同日矣,闰月既在冬至节前,则十九年七闰矣。此昔人所谓晦节无定,由时消息,上合履端之始,下得归余于终,正此谓也。盖自古之历,行之既久,未有不差,既差,未有不改者。汉历五变,而《太初历》最密,《元和历》最差。唐历九变,而《大衍历》最密,《观象历》最缪。本朝开基以后,历凡九改,而莫不善于《纪元历》。中兴以后,历凡七改,而莫善于《统元历》。且后汉元和初历差,亦是十九年不得七闰。虽历已颁,亦改正之,今何惜于改正哉。

于是朝廷下之有司,差官偕元震至蓬省与太史局官辨正,而太史之辞穷。朝廷从其说而改正之,因更《会天历》为《承天历》。元震转一官判太史局,邓宗文、谭玉等已下,各降官有差焉。

余虽不善章元纪之数,然以杜征南《长历》以考《春秋》之月日,虽甚精密,而其置闰之法则异乎此,窃有疑焉。谓如隐公二年闰十二月,五年、七年亦皆闰十二月,然犹是三岁一闰,五岁再闰。如庄公二十年置闰,其后则二十四年以至二十八年,皆以四岁一闰,无乃失之疏乎?僖公十二年闰,至十七年方闰;二十五年闰,至三十年方闰,率以五岁一闰,何其愈疏乎?如定公八年置闰,其后则十年,以至十二年、十四年,皆以二岁一闰,无乃失之数乎?闵之二年辛酉既闰矣,僖之元年壬戌又闰,僖之七年、八年,哀之十四年、十五年,皆以连岁置闰,何其愈数乎?至于襄之二十七年,一岁之间,顿置两闰,盖曰十一月辰在申,司历过也。于是既觉其缪,故前闰建酉,后闰建戌,以应天正。然前乎此者,二十一年既有闰,二十四年、二十六年又有闰。历年凡六,置闰者三,何缘至此失闰已再,而顿置两闰乎?近则十余月,远或二十余年,其疏数殆不可晓。岂别有其术乎?抑不明置闰之法以致此乎?并著于此,以扣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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