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后,又问道:“你紧张吗?”
戈尔摇摇头又点点头。
顾祈安来兴趣,“怎么说?紧张又不紧张?”
“不紧张,但是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啊?”
“……害怕是梦。”
即便已经在一起好几年了,但恢复记忆的戈尔偶尔也会从梦中惊醒,像是怕失去什么时候紧紧搂住身边的伴侣,并在深夜里蹭过对方的鬓角耳畔,似乎在确定什么。
久远的记忆深处,保护机构内的养老生活很清闲,不论是黑狼戈尔还是小雪豹恩和,他们的身体都很健康远超相同年龄段同类一大截,再加上周围工作人员的小心养护,那段养老生活对于戈尔、恩和来说无疑是快乐的。
但动物的寿命到底没有人类那么长。
戈尔已经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是怕自己离开后别人照顾不好他心爱的小豹子,所以他很努力地坚持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他会陪着自己毛茸茸的小伴侣在木台上晒太阳,躲在凉亭里听雨水滴落的声音,会拥抱着睡在小木屋里看远处大山上的积雪,会在看小雪豹永远都看不腻的黄色方块。
只是当有一天,当那只有着蓝眼睛的小豹子在他的怀里睡着,并怎么都叫不醒后,拥有着兽类灵魂的黑狼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他很温柔地舔舐着小伴侣的鼻头嘴巴,轻轻嗅闻对方身上的味道,他用潮湿的鼻头蹭过对方的眼皮,又发出很低很低的吼声,用最最最柔和的声音叫小雪豹起床。
只可惜他的小雪豹拒绝了这一次的叫早服务。
好吧、好吧,他知道的,他毛茸茸的小伴侣很贪睡。
那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戈尔想,反正他一定会陪着他的。
那天,黑狼搂着怀里的小雪豹,在凉亭里趴了很久很久。
他替小雪豹看了远处的深山,替小雪豹看了黄色方块的动画片,也替小雪豹将他最喜欢的小被子扯着盖到身上。
等一切都做完后,这头帅气的狼缓缓闭上眼睛,陪着他心爱的小雪豹一起睡了过去。
他们曾经相互承诺过的,狼哥和豹豹会永远在一起的。
……
脸颊上的刺痛让戈尔回神,他垂下眼睫,看到了小男朋友捏着他侧脸的手指。
顾祈安坏笑了一下,“怎么样?疼不疼?”
戈尔老实点头,“疼。”
“既然疼,那就知道不是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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