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的眼睛瞬间红了,失控腿软地一连倒退了好几步,呼吸颤抖。
她记得那个孩子有多漂亮,面对陌生人时有些胆怯,但还是尽力维持着乖巧的笑意,是个很惹人心疼的孩子……现在却变成这个模样。
入殓师有些艰难地开口,“他这样,没办法……”
江夫人闭着眼睛,抬手制止了对方的话,“送去火化罢。”
她不希望这一幕称为江鹤珏未来的梦魇,她知道她的两个孩子都极重感情,江鹭白已经被那段失败的婚姻伤透了,她不希望二儿子也变得需要整日服用药物抗抑郁。
尸体被火化,江夫人捧着骨灰盒,转身就看到了气喘吁吁,浑身狼狈凌乱的江鹤珏。
她缓步上前,将骨灰盒交到了江鹤珏手中,声音哽咽,“给他定做一个更漂亮的,目前先将就一下这个盒子。”
江鹤珏大脑一片空白,喉咙似乎被人硬生生塞进了一把鱼钩,每一次喉结颤抖,都会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他哑声问:“为什么……不能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江夫人眼眶涌出泪水来,她身形一晃,掩面而泣,“不要看,如果你爱他,就给他留最后的体面。”
体面?
不告而别算什么体面?
江鹤珏僵了许久,心中一股怪异的情绪无端膨胀起来,他突然轻轻笑了一声,这一笑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笑意越来越大,好似陷入了某种癫狂,俊美白皙的面容莫名生出几分扭曲。
江夫人心一颤,轻声开口,“鹤,鹤珏?”
一旁几位警察也惊疑不定道:“请,请您冷静一点……”
“妈妈,我没跟舟舟告别,这会不会很不礼貌?”
在众人悚然的目光下,江鹤珏抬手擦了擦通红的眼睛,琥珀似的眸子被泪水浸湿,他语气迷茫,像个慌乱的孩子般,嗓音极轻极哑地问:
“舟舟要是生气了,以后都不来找我了,该怎么办啊……”
*
知道江鹤珏受不了刺激昏迷入院的信息时,江鹭白吓了一跳。
他手指动了动,将一个保温盒推到了少年面前,眉心微蹙,神情有些复杂。
许舟没拒绝,上了飞船之后,他就一直没吃,现在正好饿了。
江鹭白就坐在一边儿,见少年胃口不错地样子,轻声问:“好吃吗?”
许舟一愣,礼貌又真诚地点点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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