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雨柠接过刀,极轻极轻地说了句:“古有三太子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这次就当我还了你的养育之恩。”
她拿过桌上的茶碗,正要隔开手腕。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王爷莫要再为难舍妹了,不过一碗血肉而已。”
戚雨柠心头一跳,猛地抬头看去。
四哥戚常昊缓缓推着轮椅进来,脸色惨白,手腕上缠了一大圈白布,白布上漏出丝丝猩红。
迎着凌楠州浑身的威压,戚常昊抬起手腕:“若雨诗的身世真如王爷所说,我这个做哥哥的血肉,也可解毒。”
戚常昊朝着戚雨柠悄悄眨了眨眼,仿佛是在说“柠儿别怕,还有四哥呢”。
“雨诗身体要紧,常昊未经通传就擅闯王府,还请王爷见谅。”
凌楠州蹙着眉,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护卫凌一再次匆匆来报:“王爷,雨诗小姐醒了。”
凌楠州顾不得这么多,深深看了戚雨柠一眼,留下枚金锭,匆匆离去。
等屋里彻底没了凌楠州的气息,戚雨柠的委屈难过就再也压不住了。
她颤着手去查看戚常昊的伤口,眼眶通红:“四哥……”
戚常昊连忙哄她:“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掉金豆子,四哥没事,四哥在战场上什么伤没受过,过两天就愈合了。”
“得亏你身边的暗卫来找我,我才能及时过来,不然你就要带着伤上战场了。”
可他越是轻描淡写说没事,戚雨柠越是心痛如绞。
曾经她曾无数次期盼过,想要父母兄长的疼爱。
如今实现了,她却又好难过。
她能劝说自己容忍凌楠州的变心,容忍戚雨诗的挑衅。
但她无法容忍自己唯一的亲人受伤。
戚雨柠狠狠擦去眼泪,叮嘱戚常昊保重身体,数了数确认已有九十七颗金锭后,入宫求见皇帝。
入了勤政殿,戚雨柠还没来得及行礼。
皇帝凌天启连忙从龙椅上下来,扶住她的手臂:“说好的,没人的时候不行礼,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要是连你都向我行礼,那这皇帝真是当的没意思透了。”
听着他如小时候一般的语气,戚雨柠又是一阵恍惚。
凌天启也好,四哥也好,自己也好,他们好像都如从前一般,未曾变过。
那到底为什么,凌楠州变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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