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戚雨柠对他的目光恍若未觉,自顾道:“柔然用兵狡诈,多次侵扰我边境百姓,我宁死也……”
她话音未落,便被凌楠州骤然打断,他点了点指尖所指的位置:“柠儿,告诉我,进明霞谷,你是否兵行险着了?”
凌楠州的指尖稍微往上移了一点:“我猜你也是想利用两侧陡峭山势埋伏,只是没想到的是,敌军的增援会来的那么快。”
戚雨柠没说话,凌楠州太了解她了,以至于她的一举一动、一思一行,他都了如指掌。
半晌,凌楠州微微叹了口气,问:“还记得本王当初与你说过什么吗?”
“记得。”戚雨柠颔首,这才出声:“善战者无赫赫之名。”
在战场上,真正的常胜将军,基本都是稳中求进,偶尔才求机变,那些兵行险着,或是利用奇谋诡计取胜的战役,多是无奈之举。
这是凌楠州曾经教会她的,她铭记于心。
凌楠州神色这才缓和些许:“你更要记住的是,战场之上,一次不慎,命就没了。”2
“再大的功勋,也不过是一纸传说。”
话到这里,戚雨柠终于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是在提醒自己,保重性命。
“我知道了。”
戚雨柠应着,忽然觉得更加看不透他了,她抬眸看他,在瞥见他乌黑发丝下隐没的几缕白发时,颇不自在地别过视线。
“此次多谢皇叔驰援,只是皇叔怎么会亲自来边关,京都那边……”
戚雨柠如今自不敢想凌楠州是为了她而来,她担心的是凌楠州来此,京都会无人坐镇。
“无妨,本王明日便会动身回京。”凌楠州像是洞悉了她此刻内心的动向。
戚雨柠颔首了然,却又听到他说:“本王来此,是为了提醒你惜命。”
他的目光下望落在她身上,眸底带着几分压抑的不悦。
想起离京之前,听见戚常昊所说,戚雨柠此番出征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时,手心都在发凉。
“你兄长戚常昊为此进宫请命,宁愿拖着一双残废的腿也要来边关替你。”
戚雨柠怔然抬首。
没注意到凌楠州搭在膝上渐渐攥紧的手,只听他声音沉沉:“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该顾及几分你兄长。”
听到四哥戚常昊的名字,戚雨柠坚决如铁的心才终于有了松动。
她心口一酸,眼眶逐渐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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