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屋里头又是哭又是嚎,你哥也被你吓得够呛。”
夏侯潋转头看窗外,莲香和沈问行他们都站在院子里探头探脑的,看来他这动静弄得真挺大的。夏侯潋顿时觉得有点尴尬。
沈?i拿手揩他的泪,“看见什么了?头一回见你哭成这傻样,真是开眼了。极乐果不是能让人欲仙欲死吗,你怎么还哭上了。”
服完药,浑身都软趴趴的。夏侯潋靠着沈?i坐着,闭着眼道:“看见你了,少爷。你是我的极乐。”
沈?i听了心里只是哀伤,好像尘埃铺满了心房,“阿潋,对不起,我好没用,是我太没用了。”
“不关你事。干什么老往自己身上揽。”夏侯潋疲惫地笑着,目光挪到他网巾底下的疤痕,已经结痂了。夏侯潋想起他身上的伤,持厌那小子下手太狠了,夏侯潋自己宁愿被日都不舍得打他,持厌却把他打得两天没下来床。可沈?i额头上的伤不知道哪里来的,持厌说头骨结实,他从来不往那里砍。
夏侯潋问道:“你脑袋上的伤到底怎么来的。”
沈?i没说话,默默移开目光。夏侯潋慢慢拧起眉毛来,“你那天好端端的跑去广灵寺……该不会求佛去了吧。这伤是磕头磕的么?”见沈?i抿着唇不吭声,夏侯潋什么都明白了,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以为找气功大师已经是你的极点了,没想到你还能去拜佛。唉,少爷,你好傻哦。”
“你才傻。”
“就是你傻。”
沈?i执拗地反驳,“你傻。”
“好好好,咱俩都是傻子,绝配。”夏侯潋咧着嘴笑,余光瞥见沈?i,他还是恹恹的。夏侯潋伸出手,抚平沈?i紧锁的眉头,轻声道:“少爷,我有时候想,或许苦啊厄的都是注定好的,咱们没别的法子,只能咬着牙挺过去。不过这么一来,高兴的事儿也是注定好的。你想啊,当初我被人牙子卖进你家,一同进来的娃娃有十几个,偏偏是我被指到兰姑姑手底下,带到你院子里。”
沈?i静静地听他说,阳光照在两个人身上,暖洋洋的。
“像不像命中注定?”夏侯潋望着他,眸中有粲然的笑意,“我觉得够了。虽然风风雨雨这么走过来,可光咱们俩相遇这一点,就足够我甜一辈子。”
第125章 圣人弗禁
出乎意料,夏侯潋没有费什么唇舌就说服了沈?i让他和持厌去朔北。夏侯潋觉得不可思议,原本还以为要花好一番工夫。
大约是因为他先斩后奏吞了极乐果吧,就算沈?i想骂他,看到他服完药一副快断气的鸟样也骂不出口了。夏侯潋心里觉得抱歉,可也没法子。沈?i只是望着他叹了一口气,带他到花架底下晒太阳,一下午什么也没做,单让他靠在自己大腿上打盹儿。夏侯潋迷迷糊糊躺着,口里喃喃着问道:“少爷你身上的伤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吹你个头,睡你的觉。”沈?i把手罩在他眼睛上。
这一睡,一下午就晃过去了。
晚膳时分,沈?i命人在小花厅布下酒菜。花厅虽然小,但很敞亮,开门望出去便是花苑里的小池塘。几支棠棣花开得灼灼,直伸进月洞里来。这还是他们仨头一回坐一块儿吃饭。之前沈?i伤得下不来床,好不容易下床又公务缠身,怎么也拨不开空。沈?i坐在主位,托着衣袖给持厌布菜。今儿的菜色很清淡,一眼望过去青青白白的一片,少盐少油少糖,是特意按照持厌的口味来的。
“喝酒么?”沈?i问持厌。
持厌摇头。
夏侯潋说:“他只喝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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