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肖放下小饼干,躲开夏昭的眼神,也不去看他们任何一个人,磕磕巴巴地开口:“我吗?喜不喜欢的,我也不怎么知道。我就觉得既然把他标记了,法律上我也得娶他嘛,逃不掉的,而且……而且他这人挺不错的,对我也,也蛮好的,结婚了也还行。”楚肖说完这段话,感受到刚刚还炙热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他不敢转头看夏昭,他也猜得到夏昭的眼里是有多大的失望。
楚父听完他的话,刚刚绷着的脸舒展开来,像是卸下了心里的大石头。
夏昭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提醒,对楚父楚母抱歉地说道:“叔叔,很抱歉,我工作上突然有点急事,我先去打个电话。”
“没事没事,你忙。”
夏昭面色凝重地拿着手机走到了房门外,打了一通很短的电话,回来后表情更加为难,说:“真对不起,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点状况,我得现在就去处理,不能陪你们叔叔阿姨,下次我定个餐厅,陪你们吃顿饭,我会表现出对楚肖绝对的诚意的。”
“没关系,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就行,婚姻的事不能急嘛,你先去忙工作吧。”楚父大度的说道。
“好,那我先走了。”夏昭拿起外套,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始终不敢正眼看他的楚肖,走出了房门。
等门口传来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后,楚际才转回一直往门口确认的脸,和楚父对视了两眼,像是在犹豫什么。
楚肖看着他们这明显在瞒着什么的模样,奇怪地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怎么还这么为难?我们一家人,有什么好隐瞒的。”
“肖肖啊,”楚际斟酌着开口,“你是不是也并没有很爱夏昭?要是你没标记他,你压根儿就不会和他结婚。”
楚肖再次被问住了,他看着楚际质问的眼神,感觉到一阵烦躁,不耐烦地说:“你管我爱不爱他干嘛,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都是要和他结婚的。”
“肖肖,你总是这么单纯,你以为商场和情场一样能让你如鱼得水吗,你真的了解夏昭是怎样的人吗?”
楚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选择了逃避他的眼神。
楚际继续说:“你知不知道他当初和赵家联姻,是怎么搞垮赵家的,当然,赵家自己也有原因,谁让那个赵市长干什么不好非要碰毒品,他被枪毙是他活该。但夏昭可不是为了什么正义,齐榆市赵市长垮台后空出来的一大片市场全被陈家吞了,他先是假意和赵家合作,结果暗中使绊子让赵家亏损一大截,又假装用一大笔钱来帮助他们,实际上是布置自己的势力,把赵家搞垮后马上就能吞并。”
“他对赵家那样……那样,也不一定会对我们这样啊。”楚肖试图维护,可他的声音却没有了底气。
“那你知道他也找我们楚家合作了吗?你知道我们合作的项目也亏损了吗?不然你以为我和爸爸全都急匆匆地赶回来齐榆市是为了什么?”
楚肖被震惊到了,脸色发白,眼神放空,他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刚刚爸爸问你,对夏昭有多喜欢,就是想看你能不能离开他,如果你到了离不开他的地步,我们也不忍将这件事告诉你。”
楚肖低着头,一言不发,让人都看不清他的眼神。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他带着微弱哭腔的沙哑声:“那能怎么办?我以为标记他了,我不得不结婚的。”
“谁说你标记他了?”
楚肖猛地抬头,眼眶发红。
楚际把他的脑袋放进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慰:“之前他不是和他哥哥去了境外亲自找赵市长的毒品窝吗?他回来之后,境外人员回来是要按例做体检的,然后我私自调查了,他的血液里,根本没有你的信息素,现在市面上有一种技术,可以生成模仿alpha的信息素注入Omega体内,而且……”楚际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把剩下的事实告诉他。
“而且什么?你说,不要瞒着我。”楚肖追问。
“而且,他的身体里有……有涤素剂,是很久之前,至少几年前就有的,所以比较微弱,不可能是最近被你标记了才去洗的。”
涤素剂是洗去omega身体里被标记的信息素的药物,要被注入整整七次才能完全和Omega体内的Alpha信息素反应,让Alpha信息素失活。注入这种药剂的时候会极为痛苦,持续时间很长,因为麻醉剂会让涤素剂失去作用所以根本不能打麻药,因而Omega很少有愿意承受这种痛苦去洗标记的。
楚肖无力地靠在楚际的胸口,一连串的打击让他无法思考,两股温热从眼眶中流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堵住他的胸口,伤心,失望,愤怒?或者都有吧。夏昭总是对他宠溺地笑着的脸又浮现在眼前,但他只觉得恶心,这人不知道多久前就被一个不知道哪里的Alpha标记过了,却想骗他结婚,标记说着的是洗去,但实际上他的身体里永远有那个Alpha的信息素,仅仅是不再起作用而已。楚肖本来并不在意爱人是不是第一次,但是他很恶心这种用欺骗的方式,想让他接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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