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暄拄着拐杖来敲门,站在门口的外面,好看的面容看似夹着心事。
她让他进了房间,跟他站在阳台之上欣赏月色。
“你是想回去了吗?”
半晌,裴泽暄终于开口问。
叶桐微抬的脸缓缓看向他,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你的身体好转,我也放心了,想回去看看。”
“走了,还会回来吗??”裴泽暄的目光看过来,一下子搅得她眼底的淡然变得混沌挣扎,她下意识逃避目光。
答案很显然,她不会再来。
裴泽暄勾了勾唇,“我以为,你会改变主意!哪怕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只是在照顾我的情绪,你怕我的病情加重……”
他拧着眉心,难以接受这个早就预料到的一天,“叶桐,就算我明知道你要走,我始终无法接受。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能留下来?”
“泽暄,这次来,已经超出我的时间预算。”
来的时候,她想解决他们最后的一丝牵扯,谁能想到,牵扯出更多无奈。
她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明知道沈圳是他害死的,还要对他投以关怀,她不过是寻求内心的安慰,想要告诉自己,她欠裴泽暄的,已经在还。
裴泽暄激动地抓住她地手,“难道对你来说,我只是你的一个预算吗?”
他眼眸黑沉沉的一片,那一抹温和被不安所占据,手上的力气控制的很好,怕弄伤了叶桐。
叶桐微微转过身,正面对着他,有些话,该说明白的,“我来,是想告诉你,无论当初的裴氏和叶氏有多大的仇怨,你也是不知情者,这件事对我们而言,彼此都是受害者,但是有一点,我离开你,并非因为风柏煜,而是你的欺骗。”
她的眼睛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一地平原,“沈圳的死于我而言是最沉重的事情,伤害他的人偏偏是你,没错,我应该恨你的,可你是我的恩人,我的朋友,我无法恨你,但也无法再继续和你一起,希望你能懂我。”
裴泽暄颤了一下,手猛然松开,身体微微后退了两步,靠着栏杆才稳住了身体。
他痛苦地皱着眉,“真的,那么无法原谅吗??”
叶桐想也不想,“是。”
裴泽暄闭上眼,神情痛苦。
他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一个沈圳,裴泽暄喉口绷紧,克制胸腔里那一股尖锐的情绪散开,许久才问,“该怎么办呢?我无法接受你的离开。”
叶桐忽然上前,抱了抱他又松开,绽开疏远的笑,“我们是朋友。”
这句话,如同给了他一个希望。
是啊,他们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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