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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2页）

那是无数的曾经，无数的我自己。

我的脚步愈发沉重。

我知自己远没有想象中坚强。

我很想就此停下，去牵住画面里自己的手，将他们从苦厄中拉出，然而锁魂灯的力量，却推着我一直向前。

一直走。

莫回头。

男人的话萦绕在我耳边。

鲜血遍布的战场上，一只小小的手伸了起来，孩子被压在死尸之下，肮脏的小脸上满是血污。

我踉跄着从他身边走过，那只小手慢慢垂落下来，化成苍白的骨。

猎人围聚的篝火边，被踹倒的孩子侧躺在地上，眼底映着摇曳的火，手枯枝一样搁在灰黑的泥土上。

我跌跌撞撞地走过，那双狼一般明亮的眼睛慢慢阖上，再无生息。

河水漫过我的脖颈，又没过我头颅。

我沉入河底，河面斑斓的景象尽数消散。

我来到了河的源头。

或者说，是河的另一个尽头。

那是一个漆黑的漩涡。

锁魂灯效力仍在，我脚步未停，终是踏入漩涡之中。

我被吸了进去，身往下坠时，我看到上方漆黑的空间，不再是色彩凌乱的线条，而是荧荧光点，恍若银河，是我刚与温行云走进岩隙之后，仰头所看到的景。

原来我一直都在舍生泉中。

而我身所在，竟是舍生泉的泉眼。

……再度睁开眼睛时，只见阳光和煦明媚，天空湛然无云。

我用手支着身体坐起来，发觉自己竟在一泓泉水旁，只是这泉泉底里并没有那些渗人的颅骨，与那些颅骨上所生的花，目之所及，清澈无物。

我正怔怔看着，忽听到一道温和声音。

“阿离，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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