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鹤看着那双柔亮的眼睛,心里忽的又生出那等细细密密的痛感,好似心脏被看不见的丝线缠住了。线的那一端落在她身上,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她的目光,她的呼吸,都在牵扯着他的心脏,让他对她生不出一丝怨怪。
他握紧手心,克制住想要抚上她的脸,将她抱住的冲动,接着道:“在那梦中,你住在一处种满奇花异草的山崖上。”
林师师心里砰地一跳,她进入过他的这个梦,可当时她没想到他是离天,她一直以为离天已神毁魂灭……
“你救过我,为我治伤。”
“你会飞,你身边的人也会飞,你们看起来都很像仙人。”
“后来……有人想杀你,你就离开了那座山崖。”
“再后来,越来越多人追杀你,而我好像一直跟在你身边,我替你杀了许多人,可那些人好似杀不完。”
他说到这的时候,看到她目中含上泪,她的眼睫毛眨了一下,那泪便从她目中滚落。
颜鹤一怔,在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蹲了下去,半跪在她面前,两手放在她两旁将她圈住,上身靠近去抵着她的膝盖。他想帮她拭泪,又忍住,只是脸微抬,不错眼地看着她,低声问:“师师,我这个梦是真的吗?”
林师师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微微点头,声音有些颤抖:“是真的,我没想到你还记得,除了这些,你可还梦到别的?”
颜鹤怔怔地看着她,梦里的场景又从脑海中浮现,心脏一阵阵抽痛。
她果真经历过那些事,被追杀,被围困,梦里的恐惧,愤怒,不停不歇的逃亡……那些感觉他记得太清楚了,那么多人不死不休,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良久,他才问:“你是谁?那里是什么地方?你的真名叫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叫林师师,这个没骗你。”林师师看着他,“你梦里的那个地方,是修仙界,那是另外一个世界。我所在的宗门叫万仙门,那个山崖叫万仞崖,是万仙门的一处福地,我在修行上小有所成时,宗门便将万仞崖交予我,自此我便住在那。”
颜鹤:“那些人为何要追杀你?你是怎么……来到这边的?”
林师师:“我在修行上略有些天赋,比旁人进步得快,但有一日,我的修行在一夜之间忽然全废了,宗门容不下一个废人,我只得离开。其实我也不知他们为何要追杀我,但修仙界的杀戮,有时候并不需太具体的缘由,我当时也只顾得逃命,并未多想。而且那时候更在意的,是如何恢复修为,因此逃亡的那一路,也是我在寻找恢复修为的法子,只是一直没能如愿。
后来是我师尊为我寻来卜仙石,用卜仙石为我算了一卦,得知这是我的一劫,破局之处不在修仙界,我需穿越界门,去往应劫之地才能寻得生机,所以我才穿越界门来到此处。”
她说得淡然,颜鹤却从中听到了惊心动魄之意。
他看了她好一会,才又问:“到了这一界后,你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林师师微微点头:“嗯,找到了。”
颜鹤:“是什么?”
林师师:“治好你和所有人的金鳞病,再解决所有尸块邪气,我的灵海便能慢慢修复,灵气也能慢慢恢复。”
颜鹤:“灵海?”
林师师:“正式进入修行之道,便是于体内开出灵海,灵海一旦开成,就不只在肉身中,亦在神魂中。灵海的大小决定了修行者可用灵气的多少,亦是修行之上限潜能,类似于习武之人的内力和武境。我当时修行出现问题,便是灵海破碎,灵气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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