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最后一道醋熘土豆丝端上桌,午饭正式开始了。两菜一汤,营养又不浪费,母子俩吃得津津有味。我把两只鸡腿揪下来往儿子和琴琴碗里各放一只,母子俩吃得嘴上油乎乎的。有时候光看着他俩吃饭,我就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琴琴温婉娴熟,但时常也表现出一些调皮和孩子气,让我又爱又疼;阿实虽然跟我话不多,但心里面还是很在乎我这当爹的,男人之间,这点事只意会不言传。
一家人吃得差不多,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长叹一口气。我狠嘬了一口开水烫出来的本地毛尖,新茶入口,把油水肉味涮下去,满口余香。琴琴把果汁一饮而尽,儿子也灌了一气冰冰凉的可乐,三人对望着,一阵呵呵傻笑。我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火车票,对儿子一扔。
「去杭州?」儿子一脸问号的看着我。
「对,去杭州!去外面玩玩,见见世面,好过天天在家玩游戏。」「我哪有天天玩游戏!」阿实把琴琴嘟嚷的样子学得一模二样。
「不去算了,你在家看家,我和你妈去。」我一撮牙花子。
「去!去去!早说是和老妈一起去嘛。」阿实少有的,对我腆着脸。一脸跟我老婆出去旅游,对不起我的样子。
「琴琴啊,下午就出去买点路上要用的东西,晚上收拾好,明天就出发了。」我一副颐指气使的领导风范。
琴琴也少有的没跟我唱反调,反而一副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模样,脸上还似乎带着一点羞涩。看来我的良苦用心琴琴终于领会,夫妻间的默契就是靠生活的历练慢慢磨合。有人说,夫妻结婚后只剩下亲情,难能可贵的是,琴琴跟我除了日益渐深的亲情,还有那相互融合的心有灵犀。这天晚上,琴琴没跟我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我睡去。
第五章
母子出行
杭州南站出站口,一个穿红色t恤、牛仔中裤的少年左手提着个帆布行李包,背上还有个双肩包,边走边东张西望。尽管带着酱色的鸭舌帽,脚穿运动鞋,一身运动装扮,但还是掩盖不住那一脸的文弱模样。跟在少年后面,一位穿白色紧身t恤、同样是牛仔中裤的妇人,一手叉腰,另一支生白的胳膊摇着手里的一把纸扇。潺潺人流中,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两人都带着同样的酱色鸭舌帽,站在台阶那发呆。
身边不时有举着牌子的人询问,去杭州吧?去宁波吧?去机场吧?两人置若罔闻,矗立良久。少年终于发话了:
「怎么走?」
「我也不知道啊!」
「你以前不是在这上学吗?」
「我在杭州,这里是萧山啊!」
「萧山不是杭州吗?」
「我二十年没来过了!」妇人开始强词夺理。
少年一声长叹,暗骂自己傻,向最没有方向感的动物问路。
「followme!跟丢了我就不要你了,反正钱都在我这!」「儿子,don`tdothat!」妇人颠着碎步上前一把挽住少年右臂,点头哈腰的给少年打着蒲扇。
在车站旁的公交站,母子俩找到了一辆去杭州的公交,公交驶出站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我本想让我的大学同学来接待下母子俩,但实在懒得麻烦别人。
我不在,母子俩在别人家里也不会放肆,索性让他俩自己安排吧。
别看阿实在家里闷闷的,但真正需要他的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母子俩坐了七小时的火车,又在公交上经过一小时的颠簸,终于在延安路下了车。琴琴已经在阿实的肩膀上睡觉了,阿实提着包,拉着无精打采的妈妈,随着人流下了车。
虽然西湖就在西边一里处,但湖面飘过来的阵阵清风似乎只会让琴琴愈加萎靡。
「琴琴,我们去开房吧!」老子不在方圆十米之内,阿实马上跟他妈调皮起来。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琴琴会揪着儿子的耳朵,提着他走一段,直到听到怪叫声才肯罢手。典型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小女人。但这天晚上,琴琴只是「嗯」了一声,从背包里掏出身份证给阿实,然后又挽着阿实手臂,由他带着走了。
两人在上城区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快捷酒店,开了个双人间。阿实把两个包往地上一扔,就扑在床上了。琴琴反而没有先前那么疲倦。
「臭家伙!快来洗澡,洗完我们下去吃点东西。」阿实倒下去三秒钟,那一声哼唧的尾音还在口中拖拉,妈妈的命令就下达下来。
「你倒好,在我肩上睡饱了,我可一直没合眼!」阿实闭着眼睛作呓语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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