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玉的修为远在他之上,饶是他没有化出本体,也还是尝足了苦头。
解玉一手撑在桌上,因着头昏,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加之心口作痛,他额上冒了不少冷汗,气息也微弱。
但他还是扬了眉,扯开笑喘气道:“我当是什么稀奇畜生,原是头幻兽。”
雪牙狼狈擦去嘴边的血,精致的眉眼见了丝恼怒。
他冷笑道:“能从蜃妖妖骨的幻梦中醒来的,万人中也未能有一人,与其拿言语刺我,不若先想清楚自己的处境。”
如果在蜃境,找到蜃妖坟冢便可离开,哪怕身处第二层,也只需找出蜃核。
可百只蜃妖仅能炼出数寸骨,一旦被这蜃骨刺伤,只要心有欲望,便在劫难逃。
解玉抽出剑,但已无力挥动,只能以剑抵地。
他攥紧了剑柄,妄想博得一丝清醒,可脑袋却越来越重。
偏偏雪牙还要往他心上补一刀:“寻今姐姐走得那般决绝,只怕是等不及要将你抛之脑后了,毕竟――”
他有意顿了顿,才一字一句道:“她也并非是六界中人。”
解玉眼皮一沉,一手已将掌心掐出了血。
他昏昏沉沉地看着雪牙,咬着牙问:“你什么意思?”
“你听见了什么,就是什么意思了。”雪牙声音细弱,眼带讽笑,“莫不是连她的来处都没查清楚过,就想留着她?小殿下,你也当尝些自视甚高的苦头。”
自从离开蜃境后,他就一直想弄明白裴寻今的来处。
因为时常身处被追杀的困境,他也算是走过不少地方,可却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世界。
正因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才觉害怕――
若是有一日裴寻今走了,他竟连怎么去找她都不清楚。
一开始,他信了裴寻今的话,以为是自己去过的地方还不够多,所以才觉新奇。
可翻阅过无数舆图、异志后,他才后知后觉,那世界根本就不属于六界当中。
解玉头脑昏昏,却勉强听清了他的话。
他不是没好奇过裴寻今的家在哪儿,也问过,但见她不愿提起,索性不再过问。
解卞倒是自作主张让人查过,却连她的故乡在哪儿都没弄明白。
可以说,她的过去是一片空白。
但解玉一直在等,等她亲口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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