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随沉默片刻, 才道:“有些许奇怪。”
变成狐狸后, 他口不能言,手不能用。
太不方便。
裴寻今近了些, 又抬手捏了捏那软乎乎的耳朵。
白毛厚实蓬松, 且格外顺滑, 手感十分好。
“是好奇怪,师兄分明不是狐妖, 这耳朵竟还动得如此灵活。”
被她捏揉着耳朵, 熟悉的酸软从尾椎骨窜上, 荀随被那时痛时痒的劲儿弄得有些受不住。
但他还是躬低了背, 将蓬松的狐耳往她手里送,哑着嗓子道:“师妹若是好奇,不如再仔细瞧一瞧。”
说着,身后的尾巴也颤颤巍巍抬起,状似无意地扫过她的身上。
裴寻今便真专心捏起耳朵来。
天寒地冻,那狐耳却是暖和异常,软毛陷在指间,比云还松软。
她揉捻了一阵,隐约觉得手中狐耳越发滚烫。再垂眸一瞧,荀随的脸上竟已浮了绯色,压抑的低吟含混模糊,身子也不住轻颤着。
她停了动作,问:“师兄是不是很难受?”
荀随摇头,只是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裴寻今便轻弯了笑眼,问他:“那为何抖得这般厉害?”
荀随与她贴得更近,狐尾便完全缠在了她的手臂上。
他低声道:“别处也想要讨一讨师妹垂怜。”
因着刺激太过,他的眼尾已见了水色,如一滴血泅入清泉,晕出淡淡的红,仿佛哭过一般。
偏偏神情又分外冷淡,与那被风强吹进淤泥的白莲无异,见着俗情的浊,可又藏了出世的疏离。
见此,裴寻今笑他:“师兄,你莫不真是狐妖?”
末了,又看了眼他那受了重伤的肩。
方才用过止血诀,血算是止住了,但伤口仍有些狰狞可怖。
她又道:“再者,摸尾巴可治不好这伤。”
她迟迟不动,荀随索性缠紧了狐尾,开始自己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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